“读书人腐朽。”趴在桌子上的荀之知道徐干的名声,自然也知道他是著名建安七子之一,不过在这个时代,最不值钱的反而是这些只会作诗做赋的文人了,比起那些谋士们来说,更是一文不值。
而听得徐干那般言论,荀之也是五个字表明态度。
当下,不管是杨修还是一心看着自己诗的徐干许伟长都是愣神,接着杨修哈哈大笑,而那徐干则是面沉似水,看着荀之的眼神,也是不善起来:“这位公子,何以对读书人如此不尊?殊不知千般都来自于读书人研习的学问中吗?”
“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瞧着你迂腐,才那般言论。”荀之还是趴在那里,微距离这里还很远,这也是他敢去说话的原因,只是抬头是不敢了。
徐干瞧着荀之许久,却是放弃了和荀之的争辩,仔仔细细的看起了自己的诗歌。
“你信奉的是哪家的学问?”荀之却是不肯罢休,他心思其实一直都在微的身上,而至于徐干,成了他让自己放松下来的唯一的方法。
而且,能和徐干交好或许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毕竟有句话是没错的,这天下再怎么发展,都是脱离不了读书人的,徐干有大才,只要稍加引导,就能够走上正确的路。
“自然是孔孟儒学。”徐干皱着眉,儒学随着汉末战乱大起,渐渐式微,所以很多有投向更实用的别的学问。
“我有一个兄弟,叫做钟毓,乃是钟尚书的长子,有孔孟之风。”
“与我有何干系?”徐干却是不怎么在意,心里也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而且,钟繇的儿子,想来可能年纪都要比自己小上一些,难道是要自己去拜访他不成?滑天下之大稽。
“他是君子,我觉得,伟长兄或许可以有所收获。”到这里,荀之也算是闭上了嘴,因为微已经距离这里很近了。
而已经被勾起兴趣的徐干却是不乐意了,反而是去追问荀之,但是荀之就如同是真的睡去了一般,怎么叫都醒不来。
而荀之的耳朵却一直都是倾听外面的声音。
“微,怎么不问这一桌呢?”杨修拦下了避开这桌而走向下一桌的微。
“杨公子,莫要拦我了。”微有些惊慌,她想避开,但却被杨修拦下,还是躲不开的那一种,她现在就在荀之的右手边,而徐干也正在自己对面。
“这位姑娘,这是我写给我娘子的诗,你是觉得诗本身的问题还是单纯不喜欢其
表达的东西?”徐干抬头,将那诗重新铺开。
“这位公子有大才,小女子不过是风尘女子,识不得如此好诗而已。”微自然是瞧得出来那诗的美妙,不过终究是被荀之那百首诗给把眼光养的极高,因此徐干的诗,并未达到让她惊艳的程度。
或者说,她心里总是拿着别人的诗去和那个趴倒在桌子上的人比。
“若是有一天,我不会写诗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微要离去,杨修也放行,但荀之还是抬起了头,那双眼睛,憔悴异常。
微顿住了身形。
荀之从座位上坐起来,然后上前,众目睽睽下,从后面抱住了微:“对不起。”
“这位公子。”这一幕算是惊到了全场众人,各个都觉得这个登徒浪子要倒霉,毕竟谁不知道微是多么的面皮看着软其实性子烈,但是结局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微就那样静静的站着,荀之抱着微,将额头搭在她的肩膀上,耳鬓厮磨。
楼上那尖细的声音又是传来:“今日不是赋诗定输赢吗,这是微姑娘戏耍我等咯?”
“诗词歌赋哪来的好坏,只要作诗的人是情郎,怕是单纯的写几个字,都觉得是稀世珍宝,恨不得挂在墙上,整日观赏。”也是那楼上的小间,不过说话的居然是一个女人,这伶人馆除了伶人馆本来的各个好看的姐姐们,这女客人还是头一次有。
微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但是她说的没错,瞧着是情郎写的,便是单纯几个字都能觉得舒服,如果不喜欢的话,就如同她看着徐干的诗,明明是美到了极致,却是半分都不心动,甚至觉得无病呻吟。
“有一天我会才气尽失,有一天我可能一句诗都吟不出来。”荀之的声音很小,就在她的耳朵旁边,轻轻的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小,跟我回家吧。”
有一天,或许有一个人问微,在那样的时代下,如何是看上了荀之这样那样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公子哥,毕竟优秀的人那么多。
微告诉她,只因为那一天,他抱着她的时候,她不想去挣扎,只想就那么躺着,虽然心跳很快,虽然整个人都在发烫。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见见老朋友。”微并没有回复荀之,只是将他的手解下,然后将手递到了他的手里,“去楼上。”
人人不知何故,前面的人倒是还好,倒是后面没被看着诗的,都
是懊恼,不知道荀之是给微下了什么药,更有甚者,在想微到底是不是就是喜欢这样主动的男人。
不过在挨了旁边女郎的一巴掌以后,都是清醒了一些,这里是许都,这里的妞儿是有人权的。
谁是老朋友?荀之上楼的时候都是懵的,不过当微敲开了那个一直不断说话的小间的时候,也算是明白了半分,毕竟其中也有面熟的。
里面一男一女,男的俊美,女的憨厚秀丽。
不过却死活记不起来。
“荀大人,不记得了,那日还是我在那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