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出的门来,那主簿迎面就碰到了神色有些憔悴的郭奉孝,赶紧是行礼:“祭酒大人,司空让我告知你,去见他一次。”
郭嘉点点头,他正是要去见曹操的。
进的门来,刚好瞧见曹操也朝着门口往来,四目相对,曹操忽而笑了。
“主公为何发笑?”多有不解,郭奉孝走上前来,坐到了曹操的身前的位置,瞧着曹操怀里的曹植,若有所思。
“我一直觉得如奉孝这般的人,应当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是一件讨伐张绣的事情会让你紧张如斯。”曹操笑着,似乎是终于找到郭嘉的弱点了一般:“奉孝是害怕了吗?”
郭嘉摇摇头:“非是如此,主公是觉得我脸色憔悴便认为我整日担惊受怕吗?恰恰相反,我现在觉得十分的轻松,只是这战时不是开玩笑,而且,我毕竟是第一次经历战争。”
曹操点点头:“总归是不要累坏了身体,若是奉孝的身体出了问题,就是拿他刘表的荆州来换,我都是不答应的。”
奉孝颔首。
“对了,”瞧着郭嘉,曹操突然是又说了话:“你不会是因为你义弟那件事情躲着我吧,你要知道,那件事情可是你和荀令君默认的,可不能独独让我做了坏人。”
郭奉孝苦笑:“听说他差点儿死在了城墙上,若是真的那般,我这个为其兄的人,如何面对其人魂魄,好在现在不知道得了什么仙缘,活蹦乱跳,总归是不至于让人担心。如此已经是够了,我还能生什么气呢,只是他若是明白的话,就应该知道主公对他的好。”
“便是对他好上一万倍,他也不会来投靠我的,”曹操摇摇头:“我瞧得出来。而且他和文修不和气,在外面尚且可以,若是真的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那真的是会将我司空府给拆了的。”
郭奉孝不强求,曹操是这番心思也好,不是这番心思也好,自己总归是要劝着荀之的,他感觉到不对劲,荀之绝对是有别的什么想法是自己未曾想到他,他自从来了许都的所有行为都是极其不正常的。
“奉孝认为,文修如何?”将曹植放下,让他出去找他的娘亲,曹植十分乖巧的离开,一步三回头,倒是让曹操的心越发的愉悦。
“大公子自然是好的。”奉孝只此一句。
“那丕儿呢?”曹操似乎是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是让郭奉孝的身体突然挺直,然后微眯着眼睛思考许久,只是抬头,看着曹操:“主公是要奉孝来表态吗?”
“那,奉孝会选谁呢?”曹操紧盯着郭奉孝。
郭奉孝却是不再避讳:“按照常理来说,文修公子年纪合适而且其人才能不至于中庸,丕公子年纪终归是差了一点儿。”
“所以奉孝是认为我百年之后,应该立长吗?”曹操丝毫不在意谈及生死,他是一个极其豁达的人,生死之事,天命所存,若是惧怕了,他就不是曹孟德了。
“主公终究是天命所属,终将万岁...”郭奉孝说到一半,却被曹操给打断了:“奉孝你是知道的,我要听的不是这些,而是想听你说实话,你到底是如何想的,真的是要立长吗?”
郭奉孝不言语。
曹操察言观色,又是叹了一口气:“我终究是不愿意学袁绍一般,自己辛苦打下来的基业,最后被子孙败坏干净。”
“不会的,只要主公身体尚佳,便可以压制各个公子,等到了日后,难道他们就不会懂得这份儿苦心吗?”郭奉孝也有些伤感起来,若是真的当了那么一刻,他郭奉孝的选择是如何的呢?按照自己的行事准则来说,定然是谁更强便追随谁,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但是,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便是如同庞然大物的曹氏集团,难道日后能够保证万事永康吗?
气氛突然变得沉郁起来,但是两人都没有去打破这份儿沉郁,而是十分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此刻,荀之正拿着自己的胭脂盒子,兴致冲冲的冲进了微的屋子里,瞧着她正在描眉,便是上前去,笑容满面:“小,我来帮你画。”
“你的手是用来做功名利禄的,可不能在我这种俗人身上败坏了气运。”却是摇摇头,微将手中的描眉笔放下,瞧着荀之:“今日你又做了什么事情,我刚听得小丽说你又和曹昂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微只知道曹昂的事情,却不知道后面发生的杨夫人的事情,若是让她知道了,便是不免一顿埋怨,荀之在这许都已经算的上是危险了,为什么还要去得罪杨夫人。
荀之便是不愿意解释,直接上前将他手里的烟纸盒子递了过去;“喏,给你买的,怎么样不错吧,我这可是精挑细选了许久的。”
将那胭脂盒子拿在手里,微便是脸上的埋怨消去了大半:“还是多
省一些钱来,这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我虽然不知道你日后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到了那时候,缺了钱就真的什么都做不成了。”
荀之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银两的珍贵性,微存的钱虽然不少,但是自己总不能将想法都放在微这里。
“我有足够的钱把你赎出来,你真的不愿意去荀家吗?”荀之将她抱着,“这里终归不是家的,我想要给你最好的一切。”
“我年纪比你大上两岁,而且你尚未加冠,终归是要注意名声的...虽然娶了我本身就让你名声不佳。”加冠之后再成婚,便是人的闲言碎语都会少上一些,他们就不会那么在乎年纪了,若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