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之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些跳的快了,该如何吃下这口大蛇,或者被这大蛇直接活吞了。
那本来对着荀之黑脸的中年人此刻面色一变,成了最忠臣的狗腿子,马车距离城门还有几百米,就如同是一个哈巴狗一样,跳脱着跑了半路,没来得及休息,就上前给人行礼:“生阳县百姓迎见县尉大人。”
“起来吧,李家主,以后在生阳县多多提携。”坐在车里的马车的人也是打着官腔,听声音也是一个中年人。
而山坡上的陈群却是有些不解其意。
“瞧这意思,这县尉是刚到任?”陈群眉头微皱。
“老虎不在山,猴子称霸王,这人不过是想抖抖威风罢了,现在也不过是重新体会一下当县尉的感觉,而这出行的豪强、百姓,却自甘为这样的一个人当背景板,陪他演戏。”荀之一眼便是瞧出了这下的场面,他却有些心里不爽,如何一个县尉都可以拥有显摆的资格了。
当下也不再看那些豪强如何拜,如何吹捧新来那人,二人都是不管不顾,只是驾着车马进了生阳县。
荀之却是没有朝着官府而去,而是朝着最近的一家也是惟一的一家酒楼醉仙居去了。
“小哥,县尉是谁,这么大做派?”二人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瞧着那穿街而过的九辆马车,荀之拉住了一个小二,顺手送上一小袋银钱。
那小二本来面色不耐,但是瞧着这一袋钱,当下便是十分激动,“这是咱生阳县最大豪强邱家的马车,自从上一任县尊之后,便是他来成了临时县尉,现在上面没有派下人来,他自然是成了唯一的官家人。”
荀之颔首,他在这里住了十六年,虽然一直都在承朴村生活,但是还是知道邱家的,他家的族长邱一凡有着很深的官瘾。
“没有官府文书,他哪里做的了县尉?”陈群皱眉:“嗯?莫非是我闲置太久了,不晓得这官场的规矩了。”
那店小二喜滋滋的拎着钱包去了,
瞧着陈群个子矮又胖,却是一嘴大话,心里也不是很喜欢,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还真就不伺候了。
荀之笑笑,端起了酒杯,又喝了一口酒,他本来是不准备喝酒的,毕竟上次喝酒的后果是很明显的,但是许都的酒比较辛辣,而生阳县酒只是喝个清香,并没有多少的劲道。
而且到了生阳县,荀之成了名义上的一把手,当真是算得上是逍遥快活了,当然前提是建立在荀之能够睁一只眼闭只眼,放任邱一凡这样嚣张。
“邱一凡是本地豪强,算的是上我们在生阳县首要解决的问题,不解决豪强问题,我们就不可能施令革新。”荀之瞧着那街道中间,几十个人簇拥着马车里的邱一凡招摇过市,如同是皇帝巡游一般。
“这人,可是很难动的。”陈群冷哼了一声:“这次蝗灾和瘟疫,谁知道这邱一凡暗中隐藏了多少人口。”
“他多藏一个,以后我就让他更惨一些。”荀之觉得酒水渐渐没了味道,却开始怀念起许都的酒水来。
不过眼前的事情更加有意思,荀之并不因为邱一凡的事情不开心,相反还有些兴奋,毕竟,若是没有邱一凡,没有这个跳出来的,如何杀鸡儆猴?
“生阳县豪强力量本来不强,却因为百姓流离失所,然后官员被你杀了县令县尉,还有倒霉的县丞。”陈群听说了荀之的事迹,有些无奈:“人说士族、豪强和百姓三方水火不容,自此,百姓和士族都死了大半,只剩下豪强,所以你可别太乐观,这邱一凡在这生阳县,怕是要一手遮天,你这破县令,怕是连个衙役都命令不了。”
荀之没有回答,他有自己的计划,一年之内如何治理好生阳县,若是寻常手段,自然是办不好,但是豪强隐匿人口,然后收敛财产,就如同荀之的隐形仓库一样。
没有人知道,荀之来
到生阳县的消息,荀之虽然杀了生阳县前县尊张位,但当日少年和今日公子,差别何其之大,谁人能够明白,荀之就是生阳县那曾经的一个没了父母的小孤儿呢?
荀之也一直都保持着低调,说实话,这也是无奈之举,他倒是想风光上任,但是那也得是有人让啊,就算他现在拿出手里的铜印,然后穿上官服,也迎不来一个衙门的人。
这些人,全都认为,生阳县的大人,就是那个不知道贿赂了谁换来的官位的邱一凡。
至于原本的县令,谁在乎呢?
可能那些幸存下来的百姓们愿意,但是他们对于前一个县尊已经足够失望,再来一个,或许比邱一凡还要凶残上几分,还期待什么呢?
他们永远是最弱的只能被剥削的势力。
所以二人恰好趁着醉意就在客栈里睡了,只是荀之在醉意里,无意中说了几句胡话,比如要拿邱一凡的脑袋恐吓生阳县豪强之类的,陈群身上的酒意都是吓醒了半分,这小子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瞧着那贼头鼠脑在前面带路的小二侧着身子听荀之讲话,当下便是捂住了荀之的嘴巴,胖胖的身体半个腾出去,让荀之靠在身上:“他喝醉了,别听他胡说。”
“小的不敢,不敢。”那小二满脸堆笑。
好在二人只是住在楼上,不需要下楼,因此没有让身体有些肥胖的陈群感到多么的为难。
荀之正在长个子的时候,一天比一天壮硕,那容貌也渐渐开始变得没有如同以前一般平凡了。瞧着也不再像一个扔在山堆里就是被人遗忘了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