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下的黑板上经常张贴各种广告,有某某社团面向全校学生组织活动的,有某某学长转让电脑的,有某处举办文娱演出的,也少不了学校下发的各类通知。放学归来的同学们总是会在五颜六色的黑板前驻足看一会儿热闹。我也不例外。
这天放学回到宿舍的我们,被黑板上的一则通知吸引住了。
“左垅大学第四届计算机程序设计大赛?”耿启明饶有兴致地念着,“三人一组,用一台电脑,在5小时内编写程序求解11道题?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我仔细地看了好几遍,字里行间所描述的比赛带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对于给出的输入数据,根据要求用代码实现一个算法,求出正确的结果。那正是我曾经参加过的“奥林匹克信息学竞赛”啊!
“我知道是什么样的比赛了。”我向室友们解释道,“我曾经参加过这种比赛。”
“哦?什么时候?”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当时叫‘奥林匹克信息学竞赛’,跟奥数的概念一样的。只不过,当时是一个人,在3小时内完成4道题。”
听罢,耿启明他们对我肃然起敬,就好像看到一位大神站在自己身边,周身散发着金光。
“厉害啦,我的哥!”
“那你绝对可以参加了!”
在室友们的仰慕中,我并没有感到开心,只是叹了一口气,说:“看情况吧。”
从小学五年级到高中毕业,八年来,会写程序也成为了我的一项特长,是我区别于其他同学的独特优势,老师和同学们对我印象深刻也有不少是因缘于此。
然而从小学的一等奖,到初中的二等奖,再到高中未能参加机试的三等奖。当那天计算机老师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与决赛无缘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自己有多么讨厌计算机,有多么讨厌那些深奥的算法,有多么想要逃离这支贴在我身上的标签。
在填选志愿的时候,我正是故意避开了计算机,却没想到一个“大类招生”,却又一次让计算机暗藏在了自己身边,真是阴魂不散。
同一个大类中的专业之间有些课程是相同的,因此学校会在前两年的时候通过大类分班,让这些专业的同学一起学习这些课程,然后再让同学们选择具体的专业,从第三年开始学习自己专业独有的课程。
这意味着,待到大二下学期选专业的时候,我很有可能再次被计算机的魔抓逮住。
我和室友们曾经讨论过选专业的问题。
“你们想选什么啊?”
“我填志愿的时候选的自动化,不过我现在不想了,那些微积分和各种反馈算式好头疼啊。”耿启明说道。
“我本来选的通信,现在看到那些卷积、傅里叶变换什么的,也完全搞不懂啊。”我说道。
“嗯,是的,我也讨厌那什么卷积。另外啊,我还听说通信的同学以后可是住在铁道院那边,那边的宿舍可破了,没有阳台,没有独立卫生间。”另一个室友讲着他从学长那里收集到的情报。
“这么说,好像也就计算机还不错了。”耿启明感慨道。
“嗯,我也有此打算,而且据说计算机的毕业以后工资可高了。”另一个室友说。
听着室友们如此倾向于计算机,我不免也产生了一些动摇。
那些可恶的高等数学构成了这大学生活中最让人心力憔悴的噩梦,虽然考试成绩保持在优秀,但那揪心的日子一点也不比我在学习计算机编程的过程中舒服。我也不想经历那样的生活。我既然拥有计算机的基础,若是选择计算机,一定能让整个大学生活轻松许多的。
现如今,得知我拥有不凡的计算机水平,室友们更加想选计算机了,身边有这么一个强力的大腿在,他们的大学生活也会轻松许多的。
于是,自那天之后,他们不断鼓动我和他们一起选计算机。然而那些与计算机相处的岁月带给我的心理阴影,还不时回荡在我的脑海中,时刻提醒着我,这并不是一条适合我走的路,在这条路上如果再走一次,还是会像以前那样铩羽而归的。
几天后,方翠兰也找到了我。
“听说你以前参加过程序设计竞赛?”
“你怎么知道的?”我很惊讶。
“耿启明告诉我的。”
“嗯,我是参加过的。”
“你看过那则比赛通知了吗,想不想参加?”
“看过了。难道你想参加?”
“我没那水平啦。是我室友想参加,只是苦于缺队友。我问耿启明他想不想参加,然后他推荐了你。”
“你室友?我们班的谁吗?”
“不,她是医学院的。”
“医学院不是在另一个校区吗?怎么会和你住在一起?”
“医学院前两年的基础课程也和大家基本一致啊,所以也在这边上课,大三以后才搬到北边的校区呢。”
“哦,这样啊。”
“你找到队友了吗?可以带她一个吗?”
“还没有,我本来不打算参加的。”
“为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我不想跟别人提起那不算光彩的岁月,“不过前不久,我原来班上有个同学也联系过我关于比赛组队的事情,现在加上你的室友,倒确实可以组个队伍了。也许可以考虑考虑。”
我当时确有跟原来班级的同学,也在交流专业选择的时候提到过我学过计算机的事情。恰巧前几天,他也跟我提到了这个比赛并介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