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歇息之后,三人继续上路,看着依然衣衫褴褛,整个人却变得精神饱满,容光焕发的方唐,蒙青竹终于相信,这个家伙在“吃”的方面很有天赋。
饱餐一顿,睡了几个时辰,之前凹陷下去的脸颊就重新变得饱满,这绝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
方唐也对蒙青竹和云赤松二人有了更深的了解,这两个年轻人不仅拥有强大的体魄和异能,精神也好得可怕,整整一夜,他们只是轮流睡了半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兴致勃勃地交谈,但到了第二天,仍然没有一点倦意。
“我们的村寨在大娄山南麓算是比较小的,寨里很多人都比较胆小怕事,所以方兄弟你最好还是不要说明自己来历,只说是在山中迷路的行人比较好。”快要抵达蒙氏村寨之前,云赤松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对方唐嘱咐道。
“好。”方唐点点头,他自己本来也不想招惹什么事端。
日上三竿之时,崎岖的山道来到尽头,面前豁然开朗,只见有一片不大却平整的平原有如镜子一般镶嵌在山谷之中,依山傍水,位置相当优越。
平原中央微微隆起,上面矗立着一片建筑,看上去规模不大,建筑群外围以木制围墙作为屏障,围墙外面道路纵横,将一片片农田切割开来,此时此刻,正有不少身穿青色和蓝色衣衫的土人在田间劳作,远远看见马车,便纷纷直起腰来打着招呼。
“这就是我们的家了。”蒙青竹一边跟沿途之人打着招呼,一边对方唐笑着说道。
村寨门口设有守卫,但有蒙青竹和云赤松二人,那两名守卫也没有对方唐的来历表示什么怀疑,直接将他们放了进去,这时候方唐才发现,除了最外面这一圈比较简陋的寨墙,向内十几丈,便又是一圈寨墙,从用料和作工上来看,明显要比外墙来得高大坚固。
经过两层寨墙的盘查之后,三人进到村寨深处,蒙青竹赶着马车回去交差,云赤松则是带着方唐来到一处木楼之中,这栋小楼与头人的住处距离不远,是专门用来招待外来客人的,二楼是几个单独的卧房,一楼正堂可以会客,角落里还有个小浴室,直径五尺有余的木制澡盆被镶嵌在地当中,周围则是铺着齐整的石板。
云赤松帮方唐烧好了热水,还十分仗义地拿出小半盒皂角粉给他洗头用,躺在巨大的澡盆里,感受着热水带来的温暖和惬意,方唐几乎要热泪盈眶。
半个时辰之后,方唐走出澡盆,来到浴室外面的小隔间,木凳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套崭新的青色布衫,还有贴身穿的汗衫和底裤,应该也是云赤松自己舍不得穿,见二人身材相仿便送给他了。
蒙青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似乎是和云赤松在说些什么,此时方唐已经穿戴齐整,便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嚯——”蒙青竹眼前一亮。
云赤松也连连点头,眼神中颇有些赞赏的意味。
谢山本就身材高大,长得相貌堂堂,再加上经过了几场生死之间的洗礼,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大为不同,此时洗净脸上的污迹和血渍,将长发随意挽了个发髻,换上合身的衣服,更显得剑眉星目,仪表不凡。
“这样子走出去,寨子里的姑娘们怕是都要动心了。”蒙青竹笑嘻嘻地说道:“走吧,阿爹说想见见你。”
片刻之后,在村寨最高处一栋规模远胜于其他建筑的土楼中,方唐见到了这里的主人。
蒙青竹的父亲名叫蒙昌,今年不到四十岁,接任这蒙氏村寨的头人已经有七八个年头,常年的殚思竭虑之下,他的眼角已经出现了鱼尾纹,鬓角也有些花白。
见到方唐气宇轩昂的模样,蒙昌也不禁微微颔首,而这位头人直爽的做事和说话风格,同样让方唐对他肃然起敬。
“年轻人,你的来历我已经知道了,虽然我们不知道究竟谁对谁错,但你是青竹和赤松的朋友,那就是我们蒙氏一族的客人,尽管在这里住下,其余的事情不用多虑。”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后,蒙昌便摆摆手,让云赤松带方唐回去了,没有盘问什么身世来历,没有拿腔拿调,摆什么头人的架势,给方唐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对来到家中做客的晚辈表示欢迎。
仅此而已。
而且听蒙昌的语气,他所得知的方唐的来历并不是事先说好的那样,编造出来的身世。
离开土楼之后,方唐忍不住想云赤松询问起来。
“头人是个聪明人,骗他是不太可能的,而且头人不是个怕事的人,骗他没有必要。”云赤松答道。
“那之前你们说的意思是?”方唐问道。
“寨子里的事情不是头人一个人就能做主,除了蒙氏,村子里还有好几个家族,各自都有家主,大小事都说得上话的。”云赤松解释道:“比如说,我的父亲就是云氏一族的家主,但他就是个胆小懦弱,只会对自己人耍威风的无能之辈。如果你是个逃难而来的寻常汉人,他会瞧不起你,如果知道你的真正来历,他又会怕得浑身发抖,要死要活地逼头人赶你离开,免得给寨子招来灾祸。”
“……”方唐有些无语,“这样说自己父亲是不是不太好?”
“但这就是事实。”云赤松的面色十分平静,“而且以云氏一族担他们逼着头人赶走你之后,还会借题发挥,动摇头人的威信,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我们,你都要保守住这个秘密。”
“我知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