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婷儿得了机会私自出府,第一件事不是去替宁秋霜抓药,而是秘密去了茗叶轩。
与吴婷儿接头的依旧是十二,在将自己知晓的一切都告知十二后,吴婷儿便打算离开,却不知十二叫住了她。
“婷儿啊,你……可还愿留在三皇子府?”十二隐晦地问。
吴婷儿起初有些不明所以,后来想了想,还以为是公子已经用不到她了,顿时急了,急切道:“十二叔,可、可是公子他……”后面的话她不敢说出来了。
“你不必多想,公子并无此意。”十二打断吴婷儿的话,见她眼中满是担忧恐惧,脸色煞白,心中涌起愧疚与不忍。
闻言,吴婷儿明显松了口气,缓了缓神,喃喃道:“这就好,这就好……”顿了顿,疑惑地问十二道:“十二叔,你方才的话是……”
十二干笑一声,胡乱寻了个借口,笑道:“无事,叔就是瞧着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寻夫家了,是以便想着召你回来做事,也省得耽误了你的终生大事。”
他不好直说让吴婷儿放弃心中不切实际的念头。
吴婷儿却听不出他话里委婉的意思,只以为十二是在为她担心。她彻底放了心,脸上浮起一抹薄红,羞涩笑道:“十二叔,能为公子办事,婷儿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事儿……婷儿还不想考虑。”
听她如此说,十二心中更是酸涩,但也只能笑着连声道好,嘱咐她万事小心。
吴婷儿又问了几句“沈七”的情况,十二含含糊糊地回答了,她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吴婷儿没有在茗叶轩停留太久,很快就去药铺买了药,回到三皇子府将药交给宁秋霜。
宁秋霜拿到药,似乎看到了日后自己高坐凤椅的模样,顿时喜出望外。赏了吴婷儿一对金钗。将药还给吴婷儿,低声吩咐道:“参汤快要熬好了,你知道该如何做。”
吴婷儿心中一凝,垂下眼低声应了。
参汤熬好了,吴婷儿恭顺将参汤送到宁秋霜面前。
宁秋霜望着热气腾腾的参汤,眼中绽出掩不住的喜气,对着吴婷儿挑了挑眉,见吴婷儿微微颔首,她顿时喜笑颜开,夸道:“做得好。事成之后,本侧妃定有重赏!”
“奴婢谢侧妃娘娘。”吴婷儿宠辱不惊。低声谢恩。
宁秋霜亲自端着参汤,兴高采烈地领着吴婷儿去了宋璟的书房。也是她运气好,宋璟正好忙完,加之心情不错,是以轻而易举便让她进了书房。
请了安,宁秋霜小心翼翼将参汤放到宋璟面前,姿态恭顺。巧笑情兮道:“殿下,天气转凉,妾身特意熬了参汤给您暖身子,您快趁热喝了吧。”
宋璟眸光幽深,弯着嘴角笑睇了她一眼,端起了眼前的参汤,见状,宁秋霜激动地手指微颤,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喉咙口一般剧烈。
“这参汤……”宋璟舀动汤匙。将参汤端到鼻前轻轻一嗅,并不喝,而是漫不经心道:“怎的有股子怪味,仿似与以往喝的有所不同啊。”
心中的紧张欢喜瞬间凝固,宁秋霜呼吸一窒,下意识目露凶光望向吴婷儿。
吴婷儿也是一惊,吓得脸色煞白,她忙不迭地对着宁秋霜摇头,无声保证药没有问题。然而宁秋霜那里肯信她。
若是药没有问题,为何宋璟一闻便知?宁秋霜认定是吴婷儿玩忽职守,拿了不符合她无色无味要求的药回来充数。
两人这番心虚模样,一丝不落地落入了宋璟眼中。嘲讽一笑,宋璟将参汤扔到了桌前的地板上,往后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下颌,冷然道:“说罢,这参汤里掺了什么好料啊。”
宋璟对宁秋霜厌恶至极,恨之入骨,又知她有几分计谋,又怎会不在她身边放眼线?宁秋霜的计划,他早就知晓,今日之所以让这对主仆进来,一来是他真的心情不错,二来,他享受拆穿宁秋霜阴谋的畅快感。
瓷器碎裂的刺耳声音不断在脑际回响,宁秋霜仿似看到了自己被揭穿的下场。
她畏惧地咽了口口水,目光游移,不敢去看宋璟的眼睛,支支吾吾好半天,最后在宋璟凌厉的目光下,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戚声道:“殿下,妾身不知殿下所言何意……”
“哦?你当真不知这参汤里下了药?”宋璟挑起眉,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单音,不紧不慢问道。他便不急着马上拆穿宁秋霜。
宁秋霜颤抖着跪在地上,恐惧与心虚让她抬不起头来,是以她无法看到宋璟眼中的冷意与戏弄,磕磕绊绊解释:“殿下,妾身当真不知!这、这参汤并非妾身亲手熬制,厨房送来后,妾、妾身就立即给殿下送来了,不少人可以作证,妾身当真没有动过手脚啊!”
像是怕宋璟不信般,宁秋霜唱作俱佳,拉着宋璟的衣袍下摆,凄怨地啜泣起来,满脸的委屈与冤枉。
宋璟心中涌起阵阵厌恶,当即甩开宁秋霜的手,抖了抖衣袍,冷哼道:“那你如何解释参汤有异常一事?”
“这……这……”宁秋霜急得六神无主,四处张望,待看到跪在一旁的吴婷儿时,她顿时计上心头,咬咬牙下了狠心,指着吴婷儿大喊:“你说,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吴婷儿如遭雷击,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见吴婷儿反驳不能,宁秋霜心中窃喜,转向宋璟哭道:“殿下,妾身思来想去,以为此事定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妾身,才勾结了妾身的贴身丫鬟,在给殿下的参汤里下了药,不然,妾身又怎可能会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