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山脉名叫爱米奇奇。
这片山脉海拔不低,并且靠近维基亚,终年积雪。按理说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可仍有人愿意铤而走险,来这里赚上一笔。
在半山腰一片较为平坦的地方,隐约能看见数十几列房屋,几个山洞微微亮着红光。钢铁碰撞的声音连绵不断。有一男一女喘着粗气,坐在一个火堆旁歇息。
男人的脸上满是灰尘和雪花的混合物,左脸有一道伤痕,有结疤的痕迹,但这种天气下很难自我愈合。他看了看充满老茧的手,又看了看洞穴深处,然后擦了一把脸。他很强壮,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像一颗跳动的心脏,不断向外扩张,没错,在这种严寒下,他只穿了短布衣而已。长期的劳累早已让他忘记寒冷。
“02,我们,还能坚持下去吗?”这个男人哭丧个脸,低声说道。
“当然,01,亲爱的,我们能的,只要干完这些活,我们就解放了,我们就能……”她把她的手放在男人手上。
“我们还活个什么啊。”男人发了脾气。
“已经几天没送粮食上来了,这简直,生不如死啊。”男人的动作很夸张,但声音有气无力。
她站起来想要拭去男人眼角的泪水。
“躲开。”男人挣脱她的手,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东倒西歪地往山洞外走去。
她倒在地上。
“回来,停下,回来……”她声嘶力竭。
男人无动于衷。
“你不为你着想,你想想我们的孩子。”她提高了音量。
男人停下了。
一片寂静,除了寒风路过的声音,只有二人的啜泣声。
男人跪倒在地,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融化了表面的冰雪。
许久,男人仍跪在原地,一步未移,他望望天,又望望地,表情麻木。
“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下来一个,请你好好活下来。”男人的耳畔出现她微弱的声音。
男人闻到浓浓的血腥味,他惊愕地转过头来,看到女人左手布满了鲜血。
“你在干什么?”男人慌了神,想去把她扶起来。
她抓住了男人的手,力气大得出奇,她缓缓抬起头,混乱不堪的头发下是一张面如死灰的脸,原本清眸的眼中布满血丝。
“活下去……”
男人不停地摇头,他明白她的意思。这新鲜,滚烫的人血对他有着莫大的诱惑。堂堂七尺男儿怎会他如此窝囊之事。
可他真的做了,他被不断冒出的鲜血吸引了,他俯下身去,舔舐地上的几滴,活像一只接受施舍的流浪狗。
一阵马蹄声,惊醒了这个男人。
“快点快点,要出事了。”领头的催促着。
这支一百来人部队运了几马车的粮食伧俗地上了山。
看到山洞门口的一滩血,领头的慌了神。
“遭了遭了,有奴隶死了,十第纳尔一个哟,哎哟哎哟,希望少死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瘫倒在地的男人。
“去,看看,还有气没有。”
一个人上前检查一阵后,摇摇头。
“哎哟,不该喝那点酒的,又饿死人了,这我上哪去找劳动力去啊。”
“大人,虽然很虚弱,但他不是饿死的。”
“那是?”
“是咬舌自尽的。”
这是一个代号名为01和02两个人的普通故事,也是卡拉迪亚成千上万个矿场的真实写照。
“去把它们好好葬了。”易抓起一把雪,胡乱抹在脸上。
易已经端掉了这个窝点。望着一旁被绑着的所谓的运粮队,有种想砍下他们头颅的想法。但任谁都知道,他们只是打手而已,真正的老板还未浮出水面。
这个矿场规模不大,也就两百来个矿工,至于为什么要在大冬天的在半山腰开采,也许这样挖出的矿质量比较好吧。易的到来没有让这些矿工解放,他有自己的想法。
他决定把这地方买下来,这样的话,自己就能储存不少的资源,以备不时之需。
他让法提斯工工整整地写了一封信,让这支运粮队交到他们老板手中。
不管对方同不同意,这片地方是归易叶了。
易叶把带来的几头大肥猪杀了,给这些工人改善改善伙食,大伙拍手叫好,称易叶是他们见过的最大方的老板。易叶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不仅如此,易叶还为他们带来了足够保暖的棉大衣。至少吃穿两方面,这些矿工是不用愁了,可惜的是,那对夫妇,没有抢救过来。
据说,这对夫妇是为了给生病的孩子筹集医药费才去矿场打工的,几经周折,被卖到这里来。
12月拉多吉尔堡
这座城堡的主人穆列扎正在领主大厅会客。
冬天,冰雪的卡拉迪亚是维基亚的天下。维基亚已经开始最后一次征兵,开始对外扩张。
穆列扎正为此事伤脑筋,这个林中小城拿不出太高的薪资招人,因此兵力远达不到远征的标准。拉多吉尔堡守在爱米奇奇山脉山下,一直镇守着王国西南边疆,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很少经历战争,这里本身就没什么资源,把它攻下来恐怕还要倒贴。加之道路不通顺,对外很少有贸易,这些都决定了这座城堡经济文化的落后。
易叶带了差不多五百人进城。人数不算多,但在这里的话,称得上是一个大客户了。按照这里的规矩,五百人差不多有两千第纳尔的酬劳,看上去挺不错,但易叶的部队早已不比从前,军队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