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摇摇头道:“堰工这人阴险狡诈,相信他拿了你的软肋,我们不怪你。”
玛喜感激一笑,转身跳进了地道。
阿骨背起古丽阿伊,拉着趴在地道口的青桑,要她快走。
青桑实在是担心符熙,不肯离去,阿骨怒喝道:“公主,你想我们全军覆没吗?去了狼神谷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青桑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阿骨向狼神谷跑去。
以前几次,青桑都是被蒙了眼睛带进谷内深处。这次,青桑跟着阿骨走在了谷内纵横交错的各种小路上,若不是青桑一个人铁定会在这路上迷路。
到了谷内深处原先火兵及其旧部聚集的地方,阿骨吃力地放下古丽阿伊,自己也四脚朝天躺在了草地上,喘着粗气。
青桑看了看这里,一片狼藉,应该是被堰工扫荡过了。
四处寻觅,终在不远处的石缝中找到了山涧里流下的水,青桑寻了一个已经被砸破的碎罐,接了一些水,过来喂阿骨喝了。
阿骨恢复了些气力,看了看四周,径直朝一棵大树走去。移开树下的石头,一个小洞出现在眼前,阿骨伸手掏了掏,取出一个药瓶,然后在青桑的帮助下为古丽阿伊敷上。
包扎好伤口后,阿骨又端起陶罐喂古丽阿伊喝了些,古丽阿伊喉间发出“咕咚”一声,紧闭的双目慢慢睁开。
“大妃没事了吧?”青桑见古丽阿伊醒转过来,吁了一口气,问阿骨道。
阿骨惨白着脸没有回答。
“阿骨……”古丽阿伊轻唤道。
“我在,我在,阿伊。”阿骨抱起古丽阿伊,将她搂在怀中。
古丽阿伊虚弱说道:“死前能和你团圆,我也瞑目了。”
阿骨刚毅而又沧桑的脸上滑下两行泪。
“不会的, 阿伊你不会死的。”阿骨颤声说道。
“呵呵,我虽然没有继承父母的衣钵,但还是稍稍懂得些医理的,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阿骨,不要难过,我很快就能见到绿儿了。”古丽阿伊的声音越来越轻,但青桑还是听得很真切,在弥留之际,古丽阿伊神智彻底清醒了,她终于想起绿儿已经不在了。
古丽阿伊说完这句,扭头看着青桑,抓着青桑的手道:“宝翎,对不起,以前我曾经利用过你对付枷洛。”
青桑摇摇头,眼泪落下,哽咽道:“大妃不必再说这样的话,在北戎的这段日子,多亏了您的照应。”
古丽阿伊艰难地说道:“宝翎,我很想听你再叫我一声娘亲,从你到北戎的那日起,我就觉得你像我的女儿一般亲切。”
青桑温柔唤道:“娘亲!”
古丽阿伊露出一抹无比宠溺的微笑,随即闭上眼睛,脑袋一歪,没了声响。
青桑的眼泪如同小溪般潺潺而下,虽然一直以来她对古丽阿伊是防了又防,但是古丽阿伊偶尔对她的关心和照顾应该也是真心的,而政权更迭后,青桑知道古丽阿伊也是政治的牺牲品,心里更是多了一份共鸣。现在古丽阿伊凄凄离去,让青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养母,想起了玄朝的母亲王氏,一丝亲情在青桑心中蔓延,使她分外难受。
然而,最难过当然是阿骨了。古丽阿伊是他爱了一生的女人,最后原以为能够在一起了,却还是阴阳两隔。
埋葬了古丽阿伊,阿骨在一块木牌上写上了爱妻古丽阿伊之墓。
青桑看了,更觉心痛。
两人在古丽阿伊坟前默哀了一会,阿骨再次走到树洞那,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匣子交给了青桑。
青桑打开后,是羊皮图纸。
瞬间,青桑想到这是三张地下城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