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这么一大折腾,佚慈送踏古回到花坞时已是深夜。就着花浓月下,缱绻夜色,两人分别时,还颇有些依依不舍。
佚慈一双水目含着温柔,在月辉照耀下尤其动人,他嘴角抿出了笑意,握了握踏古的手,“你知道吗?方才我听到你说了那么多那么,心里都害怕极了。真的害怕你像上次一样,就那么离开我。”
踏古神色微动,此时听到离不离开这个说辞,心里竟有些不好意思,她软软糯糯的道:“是呀,我也有些后怕,多亏自己没做出什么更冲动的事...”
说到这一点上,其实他们还要多感谢秦昊,“若不是秦昊问了我那样一句话,恐怕我会想不明白吧。”
佚慈嘴角弯的更深,“自然是多亏了他。不过...”,他拉长了语气,“更要多亏了我娘子悟性极好,前一刻还气的直打人呢,后一刻却将我抱住了,还那么诚恳的道了歉。”,忖了忖,他似很满意,“为夫真是有福气。”
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调侃,踏古深不以为然,只不过想起了她那时打佚慈的巴掌,却有些心疼了。她那时脑袋里乱,心里也气,是以她回头打的那一下,真的是用了很多力气。
她眉头颦起,心疼的抚上了佚慈白嫩嫩的脸,放柔了声音道:“这里还疼吗?”,她心里算了算,“我当时真的是气昏了头,可我打完就后悔了,真的很后悔...”
佚慈蓦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目光幽深,“这里很疼...”
踏古一愣。
佚慈就忽然将握着踏古的手挪到了自己的胸口,眼神忧伤道:“却远不及这里的疼...”
踏古登时便有些哑然。她满腹的愧疚不知怎样表达,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挣不开被佚慈握着的手,又不敢直视佚慈,是以只得将视线胡乱往四处放,嘴里喃喃道:“我..我...我....唔!”
踏古有些震惊,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意识却宛如在幻境里徜徉。
她方才不知如何开口说出些歉疚安慰的话,就兀自在那里我呀我的犯着磕巴,哪成想她这个我字还没有我完,佚慈便一把放下了她的手,转而捧起了她的脸,端端正正的亲了下来。
清凉柔软的唇片轻巧的裹住了她的,她的意识便在瞬间被抽离,甚至都忘记了换气。
小片刻后,佚慈笑的委实心满意足,有些不怀好意道:“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补偿我...”
踏古忍得脸红脖子粗,只愤慨道:“你...你...你...”,吸取了方才的教训,她觉得一定要说出来什么,否则就太窝囊了,于是憋足了气她才喊出一句,“我还心疼呢!?你怎么不补偿补偿我啊?!”
说完她一愣,只想自咬舌根,果然人这个时候智商总是不太够用的。
意料之中,佚慈笑的更加深,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他再度捧起踏古的脸,轻声道了一句,“为夫却是也有不对,为夫这就补偿娘子。”
言罢便又低头吻向了粉唇,他觉得踏古的唇味道甜甜的,他似有些着迷。
而踏古也不复方才娇羞,脸上虽仍旧一片红云,却也不做扭捏了,索性放开了心思,大大方方的回应着佚慈,她此番有些沉醉。
夜微凉,两人又在屋檐下胶着了许久,直至三更响声一过,才恍然时候当真不早,磨蹭着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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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舒坦,没什么多大的事情,踏古的觉便睡得委实踏实,经过昨日那一遭,她觉得早起果真不会碰上什么好事情,是以这个懒觉,她睡得十分心安又理得。
只不过她有心故意懒床,是以天亮后转醒了好几次,因着狐狸耳朵尖,她似恍惚听到有人说什么昨夜里药房似失窃了,东西都被弄得乱七八糟了云云,但后来再一思索这个事情时,就已经再度睡过去了。
醒来之时,更是什么都不曾记得。
不过话说,她是被饭香气给勾醒的,不然她觉得自己委实有再多睡些时辰的能力。奈何肚子里的馋虫却熬不住了,一直折腾着她的胃,咕噜咕噜叫着,她一个受不了,便噌的一下从被子里窜了起来。
踏古茫然的睁开眼,抓着被子使劲儿嗅了嗅,嗅到味道最浓的方向,才瞧见熟悉的身影在窗下的桌案中忙碌,正是佚慈。
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这才翻身下床,裹着被子向佚慈走了过去,叹道:“好手艺,竟比桃花姐姐烹的还要好....”
忙碌的人影回神望了望,笑道:“你说的桃花姐姐,可是那时青丘的管事?可是凤凰寨门前曾经的那棵桃花树?”
踏古迷蒙中点了点头,“正是。”,顿了一顿,蓦地清醒许多,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先前我凤凰寨前的那棵桃花树?难不成后来她同你讲过这个事情?”
她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虽然看得出来桃花仙子很敬重佚慈,可是却看不出来她们两个熟络到提及来历的地步呀?
佚慈默默地为踏古撑了一勺吃食,递给她道:“我与月老交好,她又曾于月老手下做事。也是我与他对奕时,他对我讲的。”
“噢。”,踏古点了点头,觉着佚慈说的十分有道理。眼看着他递过来的勺子,她“啊”的一口就接过,边嚼边嗡声道:“原来如此。你可知道,多亏当时我与她打了个赌,才将你接回的山寨,得了机会认识你的?”
佚慈笑着替她抹去嘴边遗留的一粒米粒,温柔道:“哦?那我还要多谢她的这份恩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