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今日没有睡懒觉,踏古睁开眼睛时,已经有几道锋芒光柱捣破窗纸照在地上,屋子里空旷无物。
踏古望了望床顶,只觉得脸上一片痒得很,右手去剥才发现竟是一把墨黑且光滑的不像样的头发。她微微侧身,却被一个狠狠的力道给整个箍住了,动弹不得,便只得侧过头去看。
一张俊俏的脸在踏古面前陡然放大,虽有些苍白,但五官却是无法形容的夺人心魂。有淡淡的热气,一下一下的铺在她的脸蛋儿上,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俊脸上那张嫣红的性感的唇,她的脸腾地一下便红了。
她左思右想,从前佚慈的唇不见得这么红这么肿,怎地今次睡了一觉就变成了变得性感的要人命,这不会是她给啃的吧?!
她摸上自己胸腔里嘭嘭跳的厉害的小心脏,恍然想起昨夜里发生的一些事情。譬如佚慈肌理分明,略带着些疤痕却很好看的身材,譬如佚慈伏在她颈窝里吹气说,“一会可能会有些疼,你莫怕。”
譬如她们滚来滚去折腾来折腾去的那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的记忆。
想到这些,踏古向来爽利的腰,竟然很可耻的疼了起来。
她终于恍悟,昨夜里她到底做了什么。虽然初初时真的同佚慈说的一般,有些疼,可是渐渐的她却也觉得十分快乐,十分欢愉。
如同她说的,她终于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了佚慈,这种感觉,就像实现了自己一个毕生的夙愿。
踏古心里如同抹了蜜糖,说不出的满足。她抬手轻轻的拨了拨佚慈浓密的睫毛,惹得他很痒,撒娇似得轻轻“唔”了一声,却是一个挪腾身子,不再压着踏古了。
时间尚早,看样子,佚慈也睡得很沉,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样子。踏古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去床尾翻昨夜里被剥下来的衣裳。
彼时她还是一丝不挂的状态,如今已是夏末之时,清晨里的风还是微微透着些凉气,她觉得有些冷。
她在床上翻了半天竟然没翻到自个儿的衣裳,觉得蹊跷,于是掀开纱帘去看,才发现,不论自己的还是佚慈的衣服,都东一件西一件的孤零零躺在地上了。
她顿觉一个头两个大,有些惊奇昨天晚上她们怎么能折腾成这样?!
没办法,只得悄悄从佚慈身上绕过去,下床去捡衣服穿了。
她的衣服不是很繁琐,但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自己穿的时间特别漫长。从肚兜到外衫,她没穿一件,就觉得眼眶一酸,慢慢的竟是不小心流下了泪水来。
好歹也圆了自己的一个梦,她却哭了出来,这让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抬手抹了抹眼睛,却不知怎的,越抹越多。后来将眼皮都揉疼了,她也未能得逞,最后无奈于是放弃了。
将所有衣服都穿好了以后,踏古回头向床的放下看去,却陡然吓了一跳,因为不知何时,佚慈竟转过了身来,是完完全全面向着她侧躺的姿势。
踏古有些心虚,抹了抹脸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掩在白色薄纱后面的佚慈,见他仍是双眼紧闭,沉在睡梦中时,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可她的视线却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了,四下里寂静无声,她的时间就好似也停止了,她就那般痴痴的望着他,好似再也不会有别的反应。
但老天并不会时时都去眷顾你的,愿意给你甜头,却不能一直都给。
打破着停止的时间的,是佚慈的一声闷哼。
他眼皮动了动,竟是有转醒的趋势。
踏古大惊失色,深知自己已经不能再留恋。于是仓皇间立马给自己施了个隐身的决。
而佚慈将那双漆黑的眸子张开时,踏古的身影已经不在了。或者说是佚慈不会看到了。
踏古摒了摒呼吸,终于下定决心,转身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时,却忽然听到后来传来一声迷茫的声音,“踏古...?”
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散,踏古却觉得是该死的好听。
她脚步不受控制的僵在了原地,身后又传来一句,“踏古...”
她身形一颤,震落了睫边的几朵泪花。
匆忙用手掩住了嘴巴,踏古疯了似的摇头,只在心里祈祷,求佚慈不要再叫她的名字了,佚慈也不要。
因为她害怕,害怕哪怕只是再一遍,她听到他唤她的声音,就会丧失离开的勇气。
可是她不能离开这里,万万不能,因为她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去完成。
所幸,佚慈真的再也没有叫过她的名字,她不敢回头去看他,觉得他大抵又是睡着了吧,于是趁着这个功夫,连忙急匆匆的跑出了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再次恢复了一片死寂。
其实,如果方才她回头的话,便一定能够看到,他的目光正直直的凝视着她,片刻都不曾离开。如果她回过头,一定会撞上,他无声的泪水流了满面,眼眶通红的模样。
可是她没有。
佚慈望向房门她离开的那个方向,心里想,“傻瓜,我们的气息是相同的,你难道不知道隐身决这个东西,对我们来说没有用吗?”
他伸手探出床帘轻轻一捞,仿佛握了一手她的气息。他将手掌送回鼻翼摊开,轻轻的嗅了嗅,最后无力的垂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踏古出了佚慈的房门,就将隐身决给撤了,但她却没料到,明明是这么早的时间,却真的有人起的大早。
踏古闪出前庭回廊时,只觉眼前一晃,一抹紫色的身影将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