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古百无聊赖的在星寰宫里晃悠,觉得没了佚慈,便也打不起多大的精神头了。情绪这等矫情的东西,果真还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来促成的,眼下天时地利是全了,却唯独缺了佚慈的这份人和,是以她此番,委实无聊的紧。
彼时莫黩还在她怀里小憩着,她抱他抱的胳膊也多多少少有些酸了,只得进了屋子里,寻了一处白玉雕凤的床榻来,将莫黩放了上去,掩好了蚕丝锦被。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这屋子里竟是入目皆白,白桌案,白书架,所有家具都是白玉琢磨砌成。她还好奇的四处摸了一摸,这玉石触感温凉,平滑细腻,一看就是只有天庭才会有的上好玉料。
她摸了摸下巴,忖着,这屋子里白白的作风,竟如同佚慈本人一般,白衣飘飘,温润如玉。
只是有些地方似乎干净的有些异常了。佚慈下界已久,屋子里本该蒙上些许的灰尘,可眼下四处都干净整洁,又哪里有半点脏乱的的影子?
也不知就竟是谁如此好心,在佚慈不在的时候将星寰宫打扫的这般纤尘不染,委实是用心良苦,要换作是她,怕是累死也做不来多少。
思及至此,一抹粉色的娇俏身影自然而然的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不由自主的颦起了眉。这等心善之事的的确确有可能是出自她之手,但踏古却不是因此而疑惑,她只是在脑海里反复的想那美女说话的声音,那人儿清丽的嗓子。
越想越是奇怪,她便无端的生出几许忧愁来。微风略略拂过,吹的窗外面的紧簇青葱沙沙做响,仿佛尘世的安神乐曲。
踏古任由清风抚面,心里的愁丝,陡然间便被吹散了许多,这许多之后,竟还有些乏了困了。她琢磨着她上了九重天以后到现在,凡间大概也只是过去了半日的光景,恰好到了晚间的时刻,也该是她休息的时候了,于是也没做什么犹豫,踱回了里屋的床边,将熟睡的莫黩往里挪了挪,跟着自己也和衣凑了上去。
佚慈的床很大,很舒服,踏古很是满意,是以片刻的功夫,她便失去了意识。
踏古?踏古?!
许久过后,她于朦胧间听到有清丽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这声音不可言喻的熟悉,却是十分急躁的样子。
踏古被这依依不饶的声音喊的烦躁,又感觉到自己好似是被什么推着晃着,很大力的,于是她再无困意,颦了颦眉扯了扯眼皮,晃而转醒。
“踏古!?你快醒醒!”
那个声音依旧锲而不舍,却是十分慌张的样子。踏古连忙睁开还微微犯着酸的眼睛,一看清这抓着自己正摇个不停的人儿时,又是心里一惊。
她连连半支起身,挣脱来人因拉扯而略微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双藕臂,向床后蹭一小小下,那谨慎而沉默的眸子将面前的粉裙女子望着,不愠不火道:“桃花姐姐,你不在月老那里陪着佚慈他俩下棋,却跑到这里来扰我清梦,是要做什么?”
是了,这个面容清秀一袭粉裙的美女就是她昔日的好友,凤凰寨前那株开得如火如荼的桃花树,她那不告而别的桃花姐姐。
她从不曾见过桃花姐姐化成人形的模样,是以一开始跟本认不出她,若不是她生生的念出的那一句“踏古”,十分熟悉,似及了从前树下与她调侃的声音,她也不会将她认出来。
她方才一直在诧异,可是自己在心里细细这么掂量几番这个事情,便也说的通了。她桃花姐姐之所以在那时不告而别,原是因为她已成仙,没法再留在凤凰山上了。
这件事,虽说是情有可原,但踏古始终把它当做是个疙瘩横在心里,是以此番也拿不出个什么好的语气来面对她。
桃花仙子为着她这一句话生生的愣了一愣,面容不由十分歉疚又难过,却还是忙不迭道:“踏古,有些事,你容我过后同你解释!眼下出大事了,星君,星君他被天帝下令锁到了诛仙台上了!怕是凶多吉少啊!”
她这一席忙忙叨叨不甚惊慌的话,让踏古忍不住心里猛地一沉,她自觉还是自己的耳朵不受用了,一手抓上桃花仙子的手腕,强做镇定道:“你,你说什么?天帝为难佚慈做什么?”
桃花仙子被她手上无意识的力道抓的生疼,却奈何情况紧急,也不得不咬牙忍一忍,“当然是因为九阙星盘失窃之事,这法器有撼天动地了不得的本事,星君当年就是擅自动了它才被贬下界的,如今,如今法器在星寰宫失窃,星君也难逃许多干系,是以,是以天帝怀疑是他做了什么手脚,愤怒之余,便降罪与他了。”
若说踏古方才还可以强自镇定下来,现在却是万万做不到了,她仔仔细细的听了,方才桃花仙子那一字一句都是真真切切的。
她的脑子里,此刻仿如生生的霹了几把震天响的雷火。
这雷火在她脑子里轰隆隆的响的她十分恼火,她便一掌拍上了床案,那光滑无痕的白玉石,便霎时间裂开了一天细细的纹子。
莫黩被惊醒,一个机灵跳了起来,迷茫的在床铺上转了两圈。
桃花仙子心中一急,忙劝导:“踏古你先冷静冷静,我们想一想办法,怎么才能到天帝那里为星君开脱,把他从诛仙台上救下来。”
这话说的及对,踏古灵台上这才强自稳了一稳,这事情确实是需要冷静冷静好好思考一下的,只有心静下来,想到个什么方法,或许还有一些希望将佚慈救下。
可是,可是,她要去哪里找什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