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立马走开,还是坐下来继续听他说,闵凝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在他恳切注视下,动摇了。“那你先说说是什么事,陆北的规矩,你比我懂,他可不是个听女人话的人。”
李东点头。
“不怕你笑话我,这一年,我跟王真好上了。”
这真是个意外的消息,他开始不是没看上王真吗?
“真的?”闵凝也有一年多没见过王真,听说了她的新动向,闵凝还真的有点惊讶。
“嗯!本来也没什么交集,她总我叫我去,我就给她修修电器什么的,她的意思我也懂,外面有那么多乔里乔气的女人,我能看上王真那徐娘半老嘛,后来她买了一辆车,撞到人了,你别担心,没什么事,小剐蹭,但那家人不依不饶啊,就开始漫天要价了,我看王真也是真急眼了,找的我给说合说合。这才大家认真交往起来。”
要说王真待人,真的是个很有心意的女人。
男人看她都以为是个轻浮的人,她也以游戏人间来面对那些男人。殊不知对她认真的人,才能获得她以诚相待的热心肠。
哪知道最后她和李东,兜兜转转还聚在一起了。
“那你,你们遇见什么事了呢?”十有**是王真的事。
“陆少起的那片新楼,不是拆了不少旧厂区和家属楼嘛,其中就有你家原来的筒子楼,那一楼的人都按人头按面积给了安置费。”
闵凝有点明白了
。那筒子楼每一户的面积其实都差不多,要想多得安置费,那就得拼人头,王真是个单身女人,在这上头肯定没优势,所以说到底,李东是来为王真争取利益来了。
陆北虽然不是富得流油的咸蛋黄,不对,富得流油的有钱人,但这点利益,应该可以额外为李东开恩吧。
闵凝问:“那边不是有两块地皮是你谈回来的吗,你也是功臣,为什么不直接和陆北说呢?”
“一是因为现在安置这块的事不是我负责,是程远彬在做,这笔款子不是小钱,他不同意给王真批钱,怕有人跟风学,到时候真的招来一堆钉子户就完了,二是因为我和王真这层关系,我要去说,真是抹不开面子,这跟生生管老板要钱还有什么区别呢。”
哦,原来他也是被王真逼着来的。
要是说服陆北以安置费的形式给王真钱,那是肯定不可能的。所以当务之急是给这笔钱一个名目,比如份子钱?
闵凝一乐,把这个想法给李东一说。
他马上跳起来,坚决表示,男女朋友可以谈,因为要钱,最后要把人给娶了,那他宁可不要钱。
“我就纳闷,你一个男同志啊,给人家一个名份那么难吗?你要是同意娶王真阿姨,没准她都不要安置费了呢?”
“得了吧,那陆少就得给我付工伤钱了。”
王真再年轻十岁,那绝对秒杀谢利梅的。还工伤?
到时候李东不得跪着求人家女神来垂幸。闵凝在心里小鄙视他,暗乐他的立场。
现在他女朋友,摆开阵仗要跟自己老板对着干,他这会恐怕进退维谷,两面焦灼,受不住闵凝打趣。
闵凝只是答应代李东跟陆北开口试探,但绝不参与游说,事关陆北公司的发展,她说自己不能,也不敢置喙。
李东已经非常感念,“有你提一次就算帮了哥大忙了!王真那个老娘们,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了,能多补偿个两三百万,她这辈子躺着吃喝就够了。我俩都得谢你!”
这是一个家庭后半生的指望,闵凝懂利害关系。
送走李东,她突然就有了感触,陆北的力量可怕得惊人,他的一个决定,一个签字,就决定了上千人、上万人的生计和命运。因此上位者对于权力的迷恋,远大于从未拥有过权力的人。
换句话说,青年的陆北能分精力享受爱情,可一旦他发现还有别的能带给他更大的快感,那他一定会决然奔它而去。
真是越想越灰心啊,闵凝真怕自己就是要被抛弃的那个。拿着手机摆弄,想给陆北编一条短信,写了删,删了写,犹豫了好半天,才找到求和又不丢面子的话题:你几点回来,我好开始做饭。
“五点。”
就两个字!
他就回了两个字!
我紧张失望得简直要抓狂了!
鼓了那么半天的勇气,才等到两个字,他是五点出发呢?还是五点到家呢?明明是她生气在先,现在轮到自己要主动求和,真丢脸!
算了,就算陆北语焉不详,闵凝实在没脸再细问。
四点一到,她就在厨房忙碌起来。
不是说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吗?海参烧豆腐,多放大葱,最后勾薄芡装盘;烤羊排都是现成的,闵凝切了只洋葱铺在烤盘下面,然后启动烤箱。
果然到五点,就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最后烧热油锅,把准备好的挂珠的生菜叶下锅,心不在焉地随便炒炒,加入耗油,出锅装盘。
三个菜摆齐在桌上的时候,陆北已经洗手换过衣服。
这一对男女会师在餐桌前,他笑笑打量闵凝,“今天打扮得很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