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发亮,一众人等收拾停当上马而行,一路来却也无事。
直到中午时分,众人正在赶路,其中一名车夫突然向天上一指,道:“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看时却见头顶之上七八丈处一只大雕正在往来盘旋,双翅展开足有丈余!
朱高煦嘿嘿一笑道:“好大的一只雕呀。”却不将其放在心上,只是继续赶路。
说也奇怪那大雕也不飞往别处,只跟在这一队人头之上,众人向南它便向南。
众人向北它便向北,众人若是下马休息那大雕便在空中盘旋,却也不去他处。
看到此处佟啸天心中起疑,向花不凡与程子俊看了一眼,于是二人便悄悄的由车中取出弩箭,而后分开两侧隐于树后隐秘之处。
只待那大雕盘旋至了切近忽然现身树下,手端弩箭向着大雕射去,那两只弩箭乃是花雨霖所制,不仅射的远,更可以连发十矢,二人下手却不留情,一阵激射。
那大雕身毕竟乃是猛禽,动作迅捷无比,此时又被赋了灵性,便似有了心智,在空中上下翻腾,左右盘旋,前面弩矢尽数避开。
只是无奈花不凡与程子俊二人箭矢太多,且来势凶猛,接连不断,终于被第十五支弩箭射中左翅而后三支箭矢接踵而至,那大雕连中四矢,一声哀鸣便由空中坠向尘埃。
“通”的一声坠在地上,显是在活不成了。
陈清华与张希婷不由得均是“啊”了一声。
程子俊却笑呵呵快步上前,将那大雕拾起,却见那雕尚有一息,金黄色的眼球中映出自己的身影,良久方才缓缓和上。
程子俊呵呵一笑道:“这回你可死了吧。大师兄,要不咱们生火将其烤了如何?”
佟啸天微微摇头道:“师弟莫再贪玩,咱们还是赶快赶路要紧。”
程子俊微微点头,伸手将射在大雕身上的弩箭悉数取下,此时花不凡亦已将之前射空的十四只箭矢取来,从新装入这连弩矢匣之中,以备日后再用。
佟啸天见诸事收拾停当便不再逗留,引着众人启程向前。
然而就在那大雕被射落的刹那,百里之外的沐阳往沂州的官道之上却传来一声刺耳的惨叫。
一众锦衣卫正策马狂奔,三辆大车紧随其后,随着这声惨叫,由最后一辆马车中摔出一个黄袍道士来。
一众锦衣卫惊愕不已,为首的武宣急忙喝停队伍,拨转马头回身来看。
却见那道士已经被前面两辆马车上飘身而至的另外两名中年道士扶起。
那道士身材消瘦,面色泛黄,更可怖者其之双眼之中竟流出两道血线,且表情痛苦,虽仍未盲,但其形却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此时另一名四十多岁,身穿黄色道袍的高大道人亦已到在中年道士身旁,道:“新觉如何?”
那受了伤的中年道士道:“回禀师兄,那一众人等显是发现了师弟所趋之雕,将其射落,故而师弟才受了伤,跌下车来。”
“新觉好好休息,只待师兄追上这一众乱臣贼子,再为新觉出气。”
受伤道士连连摆手,道:“师兄不必挂念新觉,此次受伤,时也命也,此时他们已经距离沂州不足百里,师兄还是赶快去追他们吧,师弟与这群贼子再做最后一博。”
中年道士道,“新觉不可逆天行事,既然受了伤就当好好休息,切不可在做徒劳之事。”
受伤道士方才点头称是,武宣上前一步,道:“杜先生令师弟伤势如何?”
原来这位中年道士乃是“岳池玄洞”的三弟子“袖里乾坤”:杜新天,而受了伤的中年道士则是他的五师弟:邓新觉。
他二人身旁的另一名黄袍道士便是岳池玄洞的四弟子:孙新辰。
这几个人在门中习武修身,江湖之上也是小有名气,然而他们的师父,“岳池玄洞”的掌门人可就非同凡响了!
便是当今圣上,“建文帝”的国师、翰林院学士,江湖人称“岳池尚人”的程济,此人通天时晓地利,道法精深,修为了得,乃是当世一流人物。
而他的一众弟子便为“建文皇帝”悉数封为“伏虎卫”。
只闻其名便知乃有“降龙伏虎”之意,而为了避讳便只唤作“伏虎卫”,乃是专行各项秘密刺探、缉捕乃至刺杀之事,比之“锦衣卫”更甚三分。
只是由于所行尽是极度绝密之事鲜为人知,故而名声却不比锦衣卫招摇,亦是因此则更显得神秘莫测。
而此一次齐泰为了确保追击朱高炽等三位燕北世子,特意赶往“天师观”求了程济,望其相助!
那国师为了“建文皇帝”的皇位宝座以及大明江山其会坐视不理?于是将身边一众弟子悉数遣来相助。
杜新天道:“我那师弟只是伤了所驭之雕并无大碍。方才新觉回报,那一众车马距离沂州已经不足百里,而距离我们却足有一百五十里之遥,指挥使大人还需奋起直追才是。”
武宣点头称是:“有劳先生了。”
杜新天道:“我等奉家师之命前来协助指挥使大人,自当竭尽全力,前两日四师弟的驭雕始终没有能够发现这一众人等的行踪,今日终于得见,怎能再令其走脱?大人需当先往沂州放出信鸽,一来、即刻令沂州人马做好准备,严加盘查,万万将其拦下。二来、通知我大师兄请其相助阻拦。”
武宣虽为锦衣卫指挥使,但对这几位国师弟子、道门中人却也还恭敬有加,因为毕竟乃是人家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