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的到来时轻装简行,只是拿了一道李玉堂的手令。
连续走了三天,才赶到了铜陵,那里的人一直是以齐门的煤矿为生,现在煤矿塌了,没有了经济来源,还有不少亲人下落不明,自然有许多生意都做不下去。
一些人穿着破衣烂衫围在一起唉声叹气,还有的在官府门前不走了。
六娘看着一路上的萧条,心里还是有些愧疚,长汀做的未免也太绝了,谁能想到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女人的心计。
“夫人,咱们到了。”
清水停下了马车,原本李玉堂安排的是住在官家,可是想到会多少有些身份上的不方便,就拒绝了,就住在最大的客栈里面。
那客栈看起来生意也不太好,难得有一两个客人,老板自然格外的热情,招呼着一行人下榻。
清水和冬儿扶着六娘就径直进了去,随后清水又出去收拾行装,剩下六娘和冬儿。
两个人选在这个客栈,因为这里是三层的小楼阁,算是较奢华的了,可以一眼望出去很远。
“夫人,我去打水,给您洗洗澡解乏?”
六娘点了点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除了清水之外。”
冬儿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不过多久就听见两个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了,多半是冬儿不放心,叫来了两个护卫看门。
六娘打开窗子,空气里仿佛都带着黑色的灰屑,远处隐约看到一群女人坐在一个宅第门前,看起来脸色悲伤灰败。
不多会儿,就听见清水在外面敲门的声音,“夫人?”
六娘回过头,“进来吧。”
清水一进来就看见六娘站在窗前,连忙跑过去挡在六娘的身前,关上了窗子,一边说着,“夫人别站在这里了,这里正好是顺风口,那里的煤渣子都飘过来了,呛人,对夫人的身体不好。”
“刚刚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清水想到那群人的事情,便说道:“他们在的地方,便是齐门的粮仓,不过现在是我们的了。”
“我们把齐门的粮仓粮食都买了下来,那齐门门主就没有什么反应?”
“他知道了也只能干生气,谁让他手下一群黑心的见钱眼开,那凭据字据都在我手里。”
清水把六娘扶到了椅子上坐着,递上了一盏热茶,“夫人先凑合着,出来的急,茶叶准备的少。”
“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他们当然不敢说出去,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齐门出了这么档子事情,更是了不得,他们也不知道咱们身份,可是他们不可能对他们说那粮仓不是齐门的,那不就是告诉百姓,他们是故意不给他们米粮吗?”
六娘点了点头,“矿上怎么样,还有死人吗?”
“前几天那齐门的门主一来,就发生了一场暴动,连官府都管不了,当时咱们还在赶路,我也不知道。”清水看着六娘诧异的脸色说道。
六娘点了点头,清水接着说道:“当时那门主也是住在这里,不过客栈很快就被围了,当时的人紧张得很,还出了人命,那掌柜的求了官府出面,把齐门的人赶了出去,那叫一个狼狈,现在在一处新买的宅子里,也被围得水泄不通。”
六娘沉吟了一会儿,“明天我去矿上看看,你留在这里做一件事情。”
清水皱了皱眉,“夫人自己去?”
六娘点了点头,“你去给齐门的门主送一封信,信的内容最好当场就念出来,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清水点了点头。
第二天,冬儿带着几个人扶着六娘去了矿上,不去不知道,那里可清水说得更加惨不忍睹。
到处都是脏污的煤块和躺在地上的人,还不知道是或是死,起京城的难民营,都觉得要惨上几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