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脸上闪过一丝苍白,“我想问问,六姐,回到了京城有什么心情?”
六娘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怔怔的看着他,“你不用拐弯抹角的来问我,我没有忘记要报仇,我把李谦泽送上了战场,就是想有朝一日,就算李家落井下石,咱们也好有个绳子,或者上岸。
长安,你好好活着,会看到你想看到的。”
长安脸色僵了僵,微微点了点头,“如此,我就安心了,六姐既然不想看到孩子,我就抱走了,六姐什么时候想看,就知会一声,我就让人抱过来。”
六娘没有说话,坐了下去,她何尝不想抱孩子,可是她太明白长安的心思,自己越是重视那个孩子,他就越不会松手,那是他手里的一把刀,稍不留神就捅在自己的身上。
没过两天,六娘都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李夫人就上门来了。
她神色匆匆的带着人过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六娘过去请了安,李夫人紧紧的抓着她的袖子,“谦泽呢?”
六娘抿了抿唇,低下头去,李夫人不肯放过她,接着说道:“我自问待你不薄,可是你屡次三番把我儿子往绝路上推,你安的是什么心,六娘,你可知他去的是什么地方?”
六娘顿了顿,“夫人,你冷静一些,这一路上我都安排好了,不会出意外的。”
李夫人猛地把她推开,脸色有些难看,“亏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就这么把别人的儿子往死路上推?他回不来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又在算计什么?”
六娘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等她火都发的差不多了,六娘深吸了一口气,让丫头把摔碎的杯盏都换了下去,“夫人,我不让他走,你以为他不会自己走吗?”
李夫人诧异地看着她,六娘接着说道:“连欢欢秀都知道,谦泽胸怀大志,定是要有一番大作为,夫人和大人为了他能活着,就一直让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样活着,能有什么意思,就算夫人同意我和他在一起,可是困得了他一时,困得了他一世吗?”
李夫人眼里露出一丝震惊,“生死和富贵是两回事。”
“可是夫人保护得了他一时,保护得了他一世吗,夫人怎么知道,皇上不愿意让李公子封侯拜将?”
李夫人脸上闪过一丝苍白和惊异。
六娘接着说道:“夫人应该是早就看清楚了,又何必自欺欺人,朝廷里需要新的人才封侯拜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和那些老臣的嘴,谦泽是李大人的独子,又是夫人你的儿子,无论是于情于理,他当仁不让,皇上顾忌着夫人,自然不会开口,可是谦泽这次是自愿的,夫人还能拦下去吗?”
李夫人在一旁站着,眼里似乎有了什么东西,看上去有些哀伤,六娘走过去搀扶着,“夫人前几天才让我好好疼他,怎么自己就忘了,做他喜欢做的事情,才是为他好,我的丈夫,你的儿子,非池中物,这是该高兴的才是。”
李夫人抬头看了看六娘,“那那怪我派人找不回来他,你早就告诉皇上了?”
六娘默默地点了点头,“其实他走的第二天,我就告诉皇上了,怕夫人担心,一直没说出来,皇上也想听着夫人的意思,是夫人执意不肯,就让人立马把他带回来。”
六娘看着李夫人脸上有些犹疑,接着说道:“是真带回来,他也不会再去了,众位将士面前,颜面无存,不管是不是他,都没有脸在回去了,夫人可要想好了。”
李夫人沉吟了一阵,轻叹了一口气,怔怔的走向门口,丫头上去搀扶着,走了几步,转过身子回来说:“你果然聪明,你不是为了他高兴吧,你还为了你自己,为了你们秦家,是不是?”
六娘脸色煞白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李夫人了然的干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就凭这一点,秦六娘,你永远进不了李家的门。”
六娘目涩凄楚的看着她走了,清水最后走上来说道:“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封李公子为先锋,择日就出战了,这次打仗是在海上,李公子水性不好,我担心……”
六娘咬了咬牙,“他去那里,自然会解决这些小事,我们只看大局,不看小面,定时在那里打听着。”
清水点了点头,“还有就是,春儿来了,要把她安排在哪?”
六娘顿了顿,“红玉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清水脸色一变,僵硬着脸色说道:“查清楚了,红玉也是离开了夫人之后,去的青楼,后来被西伯侯看上,就把她买了下来,一直藏在青楼,除了西伯侯,谁也不接待,西伯侯会在适当的时候把她叫到府里去伺候,可是每次都偷偷摸摸。”
六娘观察到了清水的脸色,心里有些后悔让他亲自去查这件事情,想必是打击不小。
“偷偷摸摸?一个西伯侯要一个女人还要如此的小心翼翼,恐怕不是顾虑着别人,而是那个郡主吧。”
清水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家有悍妻,身份尊贵,西伯侯也让她三分,每次只敢在他妻子去佛堂礼佛的时候,把人接进去,其余的时候,什么都不敢做,下人也不敢乱说。”
“他跟他妻子的感情如何?”
“看起来倒是不错,这些年一直没出过差错,听说那郡主长得也是沉稳庄重,只可惜眼里揉不得沙子。”
一个郡主,嫁给一个质子本就委屈了,怎么可能容忍她的丈夫还去外面沾花惹草找麻烦呢?
“红玉仅仅是跟了西伯侯?”六娘有些疑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