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话音尚未落地,剑光已经陡然杀到!又是同样的一招鹊踏枝,只不过这一次,凌如月没有再用背刺这种略显不光彩的小手段,而是直接传到距离他五步有余的位置,忽然从金光中现身,鼓足气势,高喊一声,要从正面分出胜负来!
垫步,刺!
一个标准的刺击动作,在蜀山时不知练了多少年,刮风也练,日晒也练,下雨也练……无数次训练让肌肉记住了这个动作。她刺过数不清的靶子,高的矮的都有,不管敌人的身高、体重是怎样,一出手,一定能命中要害,这便是多年苦练积淀下来的技巧!
这一剑不偏不倚,正中咽喉!
“哈!”凌如月兴奋地叫出声来,但她却忽视一个关键的细节。
南宫离没有闪躲。
准确来说,他连动都没动一下,就这么敞开心口任她刺了一剑。
“砰!”
火花四溅,剑与肉相碰,却发出了金铁交加的声音。
“……”被刺中的前几秒,南宫离的头受力,向后仰去,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一双眼睛直直凝视凌如月,目光就像深邃的贝加尔湖一样。与之对视,除了一团迷雾之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中剑的地方完好无损,皮肤略微凹进去了一点,却没有破,更没有出血。
“这……怎么可能……”凌如月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好像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随之崩塌了。
“没什么不可能。”南宫离淡定地揉了揉方才被刺中的地方,“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哦,对,你们知道什么是……”
“……你给我住口啊!”凌如月忽然像发飙一样大吼起来,提起剑,朝面前的敌人再度猛冲过去,这幅凶相让南宫离都略微吃了一惊。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只是因为运气好而已……运气好,才得到了这么厉害的超能力……这些能力都是与生俱来的,你没有付出任何努力。如果没了它们,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闪烁着光芒的神剑从旁侧劈过来,落在南宫离的肩膀上。
“哐————!”
生命纤维编织成的衬衣直接被砍开,皮肤与剑锋相撞,溅出火花。凌如月双手握住剑柄,用力往下压,却仍然只能在他的皮肤上形成一道浅浅的凹痕,浑身的力气都榨出来了,却始终无法砍进去一寸。
南宫离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歪过脑袋,像在看一场闹剧。
正是这种略带鄙夷的眼神让凌如月彻底炸开了,像个爆发的火药桶。她一改先将他绊倒之后来一套连击,不想他的腿跟铸在地面上一样,挨了一脚纹丝不动……迫不得已,她只好改绊为刺,干脆把面前这个身高相仿年纪也相仿的少年当草人来刺,一招一式都变得冷酷无比。
“当!”“当!”“当!”
刺喉、转腕、点下身,刺得他全身火花乱飚,愣是一滴血都没流。
凌如月状若疯狂,全然不顾自己的一套连击半点伤害都没有,始终围着他疯狂输出,恨不得长出四只手,每只手一把剑,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愤怒全都倾泻在他身上。
“再这样打下去,就不是战斗,而是泄愤了。”南宫离冷冷地说道。
没有用,剑招依旧像雨点一样毫不停歇,在他的身体上刺出一串串明亮的火花,看着跟电焊似的。
“……够了吧。”
他抬起右臂,没费多少力气便用手臂格住了劈来的一剑,擦出一串耀眼的火花。还是和先前一样,神剑轻易割开了他的衣服,却无法砍进他的皮肤,只是在其表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压痕。
他反手一拍,掌心正好落在剑柄上,将这把神剑直接拍飞出去。凌如月只是个小小的炼炁剑修,连金丹都没结出来,在力量上处于完全劣势。她只觉得虎口处巨力传来,像电击一样麻了几秒钟,不可抑制地后撤几步,仍然无法将余力消除,整个手掌像是要裂开一般疼痛。
“我大概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愤怒。”他轻声说道,“你们道修向来都是日夜苦练基本功,数十年如一日,以量变积攒出质变。筑基、炼炁、金丹、元婴、化境、合体、大乘、地仙……这一套修炼我也稍微了解过,循序渐进,一步都马虎不得。想要在这条路上走出成绩,就从来没有一步登天。”
“看到一个不入流的‘超能力者’在付出努力远少于你们的情况下,拥有了完全不逊色于你们的实力,让你很难接受吧。”
“就像清朝最后一个武状元,在那个时代,西洋火器的威力已经被众人所接受。他可以预见到自己的武力‘价值’在飞快地缩水……”
“……为什么还要躲?”凌如月喃喃问道,声音轻的好似梦呓。
“什么?”
“既然我根本无法伤到你,你还躲什么?”
“哼……愚蠢的问题。”南宫离摇摇头,眼里的讽意不言而喻,“为什么不躲?在实战中的闪避可以训练我的反应速度、动态视力和对招式的熟稔程度,有利而无害,多好。”
“如果仗着身体强度高就随便浪,我和哥哥不就没有区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