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眺望巴掌大的天空,云卷云舒。
江珊抱着膝盖,痴望天窗之外的蓝天。
她隐约知道现在是暮春天气,但不知道是几号。
因为她的装疯卖傻和歇斯底里不配合,这户人家已经彻底弃用她了。
有时,心情好,还能送顿剩菜剩饭,大多数时候,江珊都在饿着肚子。
以至于,这间半地下室的老鼠,她见着了,都要眼冒绿光了。
身上脏乱臭,跳蚤臭虫是常客。饿极了,江珊试着抓了只跳蚤放嘴里尝尝味道。嗯,竟然还不错,有肉味。
天气好的时候,偶有村童们三三两两嬉笑打闹路过,会停下来透过小小天窗居高临下欣赏她这个披头散发的疯婆子,还会拿石头扔她取乐。
江珊通常无知无觉,任打任笑。
有时逼急了,就冲着村童大喊大叫发泄愤怒,再随手甩出只死老鼠,把村童们吓走,自己拍掌得意大笑。
她渐渐成为村民皆知的疯女人。
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江珊心态一天比一天崩溃绝望。
难道她在这个地狱一样的鬼地方,终此一生?
‘噼哩啪啦’不远处鞭炮炸响,还有尖锐的锁呐喜庆的伴奏。
村人在办喜事,空气中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江珊生无可恋的自嘲冷笑。
每逢村里有人办喜事,她能捞着一顿残羹剩汤。
这户人家脑回路清奇吧?不打算给她治疯病,但也没打算扔她去荒山野地自生自灭。就这么半死不活的养着她,不知怎么想的?
哎!长长叹气,反正这辈子,她靠自己是永远逃不出这个牢笼了。
‘噔噔噔’脚步声,重重的叩在天窗之外。
天窗外,是一条碎石土路,通向坡上人家。
江珊转过头,视线所及,是一双光亮的皮鞋。还是双名牌男鞋!
她心情略感微妙。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看到现代科技产物了。
这个鬼地方,落后闭塞贫困的跟原始社会似的。
电灯是他们这里的唯一高科技吧?
男鞋停在天窗外,迟疑转半圈。
江珊猛然扑过去,紧紧抓着天窗栅栏,拼命的晃动。
她知道,这是机会,不能错过。
穿名牌鞋的男人,不是这个村的。是外来人员,说不定是可以助她逃脱的贵人。
“啊啊啊……救,救命!”囚禁太久,很久没有语言沟通,江珊快失语了。
她只能发出简单的单音节。
“救,救,救,命!”江珊急的额头冒汗,手上更是用力的摇着窗栅。
这番动静挺大的。
天窗外,男鞋的主人慢慢蹲下,跟江珊对上眼了。
是个皮肤白净红润的城里男人,年纪大约三十上下,保养不错,没有肚腩。衣着得体,手上还戴着块伯爵手表。
很明显,他被惊骇到了。
江珊的样子,跟天桥街角流浪的疯婆子,实在没两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救,救我!”江珊表情急切,眼里全是最后的希望。
伯爵男人瞳孔放大,一个下意识的后仰,唬的差点跌坐地下。
江珊疯狂的哭喊,混乱中只能听清:“求你,救我!救,救我!”
有不少村民过来,陪着笑,将伯爵男人扶起,漫不经心的解释:“……老余家的疯媳妇,别理她!走走,喝酒去!”
渐去的声音里,有个疑惑的陌生男用普通话问:“……疯媳妇?为什么关在那里?”
余下的话,江珊听不到了。
也许是刚刚用力过猛,也许是失望透顶。
她软软滑坐窗下,先是木着脸,慢慢的嘴角咧起,哀哀无声流泪。
十分钟不到,那个强占她的男人冲进来,不由分说,手里抄着一根木棒朝她劈头盖脸的打骂。
骂她惊扰了村长家的贵客。
骂她原来是装疯卖傻。
更恨她竟然妄想逃出去?
这辈子,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想逃,永远别想。
木棒打断了,还不过瘾,揪起江珊的头朝墙上猛撞。
江珊痛的尖叫哭泣,但她绝不求饶。
她宁可被打死,也不向这个集蠢与恶一身的人渣低头认错。
嘴角有咸咸热乎的液体滑过,江珊下意识的舔了舔。
是血,是她新鲜的血,从头上流下来。
人渣男后来是怎么罢手的,江珊不知道。
巨大的疼痛袭来,她眼前发黑,晕倒了。
……
“倒了,倒了!”面包车内,充斥着欢快的笑语。
“太容易得手了,我都快没成就感了。”
“行了,别得瑟了。办正事要紧。”
“知道啦。”
面包车驶向城市偏僻地带。
“……啧啧,这姑娘,虽然皮肤不行,但眼睛可真好看呢,价钱可得提高至少三成。”
“知道啦。现如今物价贵,咱们虽然做的无本卖买,也得迎合市场波动不是。”
“哈哈,麻姐说的对。”
“少贫嘴!”
“嘻嘻,麻姐,你麻翻人的手段,从来没失灵过。道上同行们,都佩服的不得了呢。”
“呸!老娘是只靠麻翻人手段才屡屡得手的吗?”
“那,肯定不是。麻姐,教教我行不?”
“独家秘技,概不外传。”
“切。”
温悦儿闭着眼,头朝下,倒在面包车后座椅上。
闻着旧皮革臭味,她慢慢将含在嘴里的矿泉水一点点吐出来。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