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的一声响。
惊醒了大树上熟睡的少年,他睡眼惺忪地斜过头去,见得八九人围着一辆马车打斗。
那方双剑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又剑光霍霍。
定眼一瞧,在马车上飘着一列旗帜,上呈四个大字‘宁威镖局’。
从着装辩来,有五名镖师和三个黑衣人,其中一人执剑、一人手持双刀、另一人执铁扇。在镖师服背面印有‘京’字样,想必是从京城押运而来,马车后的箱子挺大,车辙很深,应当是个贵重的大镖。
烈日当空,剑光耀眼,其中持剑黑衣人出剑奇快,噌噌噌连刺三剑,那镖师头反应不及,只觉手腕一麻,手中长枪咣当掉落在地,血顺着手腕伤口流了下来。
镖师头惊愕道:“天地十字剑?!”
天地十字剑乃天山派武学,由天山派祖师剑三仙所创。共有一十三记杀着,闻名江湖已有数十载。
话音刚落,身旁四名镖师均被封喉,血从伤口喷溅而出,身体软绵绵的倒跌在地。
三名黑衣人交递眼神,持剑黑衣人点了点头,一腾而起,举着仍在滴血的长剑朝镖师头刺去。
这位镖师头在宁威镖局属三等镖师,一般押运的货物均不属贵重类,较为贵重的均由一等镖师和总镖头押运。他行镖多年也就偶遇过小毛贼,却不曾想会有高手来打这镖的主意。
眼见长剑刺来,迅捷无伦,已无力回天,登时万念俱灰。
便在剑尖离镖师头咽喉不足一寸之际,一道银光呼啸而来……
银光从持剑黑衣人的手背划过,剧烈的灼烧感迫使他手一缩,长剑跟着脱手飞出,自身也失重落地,踉跄了好几步方才立住。
持剑男见手背流出黑血,不禁一惊: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使出这般暗器,应当是位绝技高人,又见手背流出黑血,便知暗器抹了毒,能有这般能耐之人那是不会再抹毒了,真是奇了哉。
在旁的两黑衣人惊顾四周,心想能如此精准地击中,应在不远处,但又察觉不到此人气息,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镖师头愣在原地,万念俱灰之际,竟有高人援手,心中暗喜。
“你们几个贼子在这杀人越货,还吵老子睡觉!”
三人从声辩位,抬头望去,见得一少年坐在大树杆上,一条腿撅在胸前,另一腿在空中荡啊荡的。
持剑男忽觉整条手臂一阵剧痛,当即点了右臂天府、尺泽两处穴位,阻止毒气攻心。缓了口气,作揖道:“在下不知少侠在此休息,深表歉意,还望少侠赐予解药,我们便速速离去。”说罢朝另两人使了眼色,示意他们绕后袭击。
那两黑衣人可不敢轻举妄动,遇见高手不可怕,大不了脖子一抹,死个痛快,倘若敌手擅长施毒,中毒后死不死活不活的,那才最要命。
少年起身来,跃到另一根树杆之下,单手吊空,笑道:“你中的毒是百步追魂,算是我众多毒药里最不毒的一种了。”说罢手一松,飘逸而下,脚旁的树叶也不被丝毫卷起,可见轻功了得。
三黑衣人这才瞧清他,面相清秀,约莫十八、九岁,身着一身粗布青衣,腰间别着一个小竹篮,里面装着不知是什么东西,好像还会动,双腿外侧绑着数柄小刀,一时倒瞧不出是何门何派。
三人愣在原地交换了眼神,均想:敢闲来找事的想必是身怀绝技。
镖师头上前作了一揖:“多谢少侠出手相救。”
“不谢不谢,待会赏几两银子买酒喝便是。”
少年走上前拍了拍马车后的箱子,弯腰透过箱缝瞄去,却又瞧不清什么。
“你这押运的什么宝贝?”
镖师头愣道:“宝贝?不…不,应当是三位大侠误会了,我这镖全是瓦罐陶瓷和一些不出名的画幅,并无什么高贵之物啊。”
三黑衣人听了又交递了一下眼神。
这时,手持双刀和铁扇的两人朝少年猛地袭来,少年一把推开镖师头,随手抄起小刀掷出,六柄小刀呈菱形疾速飞出。
双刀男当即空中脚踏背,向后空翻避了开去。
另一人撑开铁扇,格下两柄,但仍有一柄击中了他的手臂。小刀穿过衣布刺入到肉里,一股强烈的灼烧感由臂传至全身,已知中了剧毒,不由得心中大惊。
双刀男就着那股劲又扑上,完全不给他再次投掷暗器的机会。
少年挪闪到箱子的另一头,只见双刀从面门划过,劈开了箱子,箱内的画幅被风吹得四处乱飞。
少年打开腰间的竹篮盖,吹响口哨,只见一只黑色的小貂极速窜出,直奔双刀男上身而去。
铁扇男一眼就认出了这玩意,惊愕道:“黑魔貂?!”
在旁之人无不惊骇。
双刀男吓得浑身一颤,疾步后退。
黑魔貂的速度犹如闪电,肉眼很难捕捉到它的身影。它主要以毒蛇、毒蛙为食,少年偶尔也会喂它毒草。被咬之人时而全身巨痛,时而奇痒无比,两个时辰之内经脉大乱七窍流血而亡。
只见这貂儿灵活至极,在双刀男背上、胸前、脸上、颈中,迅捷无伦的奔来奔去。
双刀男双手急抓,可是他出手虽快,那黑魔貂儿更比他快了十倍,他每一下抓扑都落了空。
少年又是一声口哨,那黑魔貂迅窜双刀男背颈处狠咬了一口,牙齿上的毒液透过皮肤穿入到他的肉里。
双刀男痛苦地惨叫了一声,当即运着内力朝后颈一掌拍去。小貂没打着反而把自己交代了,一口鲜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