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里,两只梭报快艇,分左右急驶而来,猛向桓子月和计小星所乘小船撞去。计小星眼看右边快艇就要碰上小船,猛地伸出右臂,单单迎着急来快艇,潜运真力,一挡一拨,梭形快艇被这一拨之力,旋了几旋,斜过一边,桓子月也右腕用力揭橹,翻起一个水花,小船骤然冲起八尺,裂开了一道水痕,避开左边快艇,耳闻快艇舱中传来几声冷笑,破浪如飞而去。
计小星目睹两艘快艇驶去,越想越觉气忿,骂道:“他爷爷的,当小爷好惹么?!”
桓子月却低声说道:
“算了,他们船快,我们追不上。”
计小星茫然问道:“我们又没有招惹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欺侮我们?”
这一问,问得桓子月瞪着眼答不出话,为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怔了半晌才答道:
“我常常听师父说,江湖上无奇不有,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计小星点头一笑,挂上风帆问道:“子月姑娘,我们往哪里走呢?”
桓子月听他越叫越亲热,不禁呆了一呆,心想:看样子,他对我情意越来越深,师父叫我与他同行,话中寓意深刻,可是自己心目中早有爱侣,势将辜负他一片真情……她心里想着,抬头看计小星正在瞪着大眼望着自己,双目里情意无限,不禁一阵感伤,暗叹一声道:“往东走,今晚如风顺,明天上午就可上岸了。”
桓子月转舵杨帆,小船破浪东进,计小星却在她对面坐下,皱着眉头问道:“子月姑娘,你家里有些什么人?”
桓子月一凛,淡淡答道:“我自幼便在幽音谷了,家人……那就是师傅和……和师兄了。”
计小星笑道:“我也没爹没娘,你有师傅和师兄,我有多宝。”说完话将多宝从内兜抱了出来,桓子月只看得心中冒起一股寒意。
环庭湖纵横三百余里,碧波如镜,茫茫无涯,风帆鼓荡,船行颇速。计小星意怡神快,纵目四顾,看苍茫暮色中渔舟如梭,不少船上已燃起灯火,乍明乍暗,如干万只流萤舞空。
桓子月却无心欣赏暮色湖景,心潮汹涌,起伏不定。忽然,一只双桅巨船杨帆而来,不大工夫,已追近他们所乘小舟,同时右侧又急驰来四只梭形快艇。计小星将多宝唤立肩头,怒骂道:“他爷爷的,你看他们又来了,这一次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认为我们好欺负?”
就在计小星说话之际,四只梭形快艇,已经一字排开,拦在小船前面。每只快艇头上站着一个短装大汉。桓子月也有点冒火了,秀眉一展,问道:“我们和各位素不相识,又不是腰缠万贯的商旅行资,各位苦苦相迫,却是为何?”
左首第二艘快艇上,一个四旬左右的大汉笑应道:“两位如果是富商行旅,我们也犯不着这样劳师动众,请问姑娘你一声,和幽音谷谷主马永元是怎么个称呼?”
桓子月面色一变,厉声答道:“幽音谷谷主是我恩师,你们要怎样?”
那大汉又笑道:“马老前辈威震江湖,对他老人家弟子怎么样,我们还不敢,不过我们久闻幽音谷音法的厉害,我们帮主想借机和两位交个朋友。”
桓子月看人家说话很客气,一时间倒也没法子发作,皱下秀眉答道:“晚辈初离师门,不懂江湖规矩,贵帮主既愿折节下交,桓子月当得拜见。”
计小星冷笑道:“你们帮主是谁?我干嘛要与他交朋友?”
那大汉作揖道:“还没请教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计小星下颚上仰,说道:“计大爷,可有听闻过?”他不想报实名,心想名中带有一个“小”字,与这帮人说怕是颁不上台面。
那大汉点点头道:“计大爷的确不凡,看起来倒不像初涉江湖,我们主人不敢有劳大驾,他已亲自赶来。”
桓子月暗暗好笑,不知这大汉是说什么都信,还是故作谦态。
那大汉说着话,伸手向右边一指。计小星转头看去,只见那只双桅大帆船上,舱门大开,里而烛光,照耀如白昼,舱门外站着四个彪形大汉,青一色密扣对襟短装,白裹腿倒赶千层浪,怀抱厚背薄刃鬼头刀,舱中间虎皮金交椅上,坐着一个身躯修伟,五旬上下苍白长髯老者,大船慢慢靠近小舟。
那老者缓步出舱,对着计小星、桓子月拱手笑道:“无故拦舟,惊扰清兴,请到舱中用点水酒,聊谢失礼之罪。”
处此情景,计小星自是推辞不得,回头低声对桓子月道:“走,坐大船去。”说毕,首先跃登上大船,桓子月紧跟着计小星身后登上船头。
长髯老者望着四只快艇上大汉,说道:“你们看好客人船只。”四个大汉同时左掌当胸一立,对老者一躬身,快艇立时散开。长髯老者才回首对计小星笑道:“属下无知,言语开罪之处,望勿见怪,舱中已备水酒,请入内小饮几杯如何?”
计小星见他热情款待,心生好感,笑道:“要得要得,帮主热情好客,我也欢喜。”
桓子月扯了一下计小星的衣角,示意他不可失礼,长缉答道:“晚辈初涉江湖,不懂规矩,承蒙邀宴,何幸如之,敢请教老前辈上姓尊称,以便就教。”
那老者打长髯哈哈大笑道:“老朽二十年前和令师马谷主有过一面之缘,承他仗义,才多活这几十年,咱们先入舱中喝几杯,我还有事请教。”说完,抱拳肃客。
计小星步入舱中,四个抱刀大汉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