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人群殴了?”陈子文看着屋中包得像粽子一样的钱开,颇感无语。这等伤势,没有几天工夫肯定好不了,哪怕再是精通请神之术,也不可能带着这样子的伤施展。
失望之余陈子文一时都有些好奇这家伙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其实,陈子文不知,钱开之所以伤成这样,与一个长得像朱大肠之人有关。
那人名叫张大胆。
张大胆是谭老爷的马车夫,经常听从谭老爷吩咐,载着对方去外头“采野花”。只是张大胆并不知道,谭老爷采的那朵野花,并非他人,而是张大胆自己的老婆。
谭老爷之所以让张大胆当车夫,不是信任张大胆,而是借口让张大胆守在一处,他则暗中再去张大胆家,与他媳妇放心玩耍。
然而一次意外,张大胆在等谭老爷时听说了一个绿油油的故事,突然不放心跑回家,正巧撞上谭老爷和他媳妇办事。
那时谭老爷警觉,跳窗逃了,只留下一只鞋子,没让张大胆看见他。
张大胆媳妇是个泼辣人物,一番胡搅蛮缠,怼得张大胆只能将疑心存在心里。
如此一来,谭老爷担心有朝一日张大胆知道真相,不由动了杀心。
张大胆虽然穷,却练过几手拳脚功夫,谭老爷与柳师爷一番合计,决定用茅山术取了张大胆性命。
二人于是找到了钱开。
钱开是名副其实的见钱眼开,谭老爷下了重金,他立马答应。
此事原本十拿九稳,可钱开有个师弟,坚守正道,听说此事后,暗中帮了张大胆两次。第二次更是以一盆黑狗血破了钱开控尸之法,导致钱开身受重伤,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钱开受伤于昨夜,谭老爷见此,直接买通了捕头,将张大胆家布置成凶杀现场,以杀妻之罪把张大胆关进了大牢。
方才谭老爷与柳师爷二人正是从大牢归来,目的是买通衙差,将张大胆今夜处死!
可怜张大胆还以为二人探监是为了保他。
一想到这,谭老爷便心头冷笑,得意万分。
张大胆的老婆如今就在谭府,只要除掉张大胆,往后再不用顾忌什么。
关于这些恩怨,陈子文自不知道。
陈子文更不知道,被谭老爷视为眼中钉的张大胆,在得知自己要吃断头饭后,打晕了几个衙差,从大牢里逃了出来……
陈子文没有相关记忆,不知道自己又闯入了电影《鬼打鬼》的剧情中,一心想要寻找“请神”高人的陈子文,此时望着浑身是伤几乎不能动弹的钱开,忍不住问道:“敢问钱真人,如今可能施展请神之术?”
陈子文开口说话,钱真人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人。
钱开躺在床上,没看见进屋了几人,感知中只进了一个柳师爷,没想到还有一个陌生人,一时暗叹自己受伤不轻。
其实陈子文如今飞尸之身,便是钱开完好亦感知不到。
柳师爷简单介绍了几句,外头有人唤他,便应声出去。
屋内只剩二人。
钱开不知陈子文何人,以为谭府贵客,客气道:“要说请神之术,贵人可算找对人了,我破衣宗师承茅山,最是精通此道!”
他说得自信,可躺在床上的惨样很难让人不怀疑。
无怪谭老爷提起钱开颇有轻视之意。
陈子文观察了下,发现钱开乃是养魂期修为,于是道:“钱真人可否现在施展请神术?在下必有重酬!”
钱开脸僵了僵,动了动缠成哆啦a梦的手:“这个……贫道暂时不太方便。”
“真人需要多久痊愈?”陈子文又问。
“七天即可!”钱开往少报了几天。
他收了谭老爷的钱,却两次无功而返,心中急于证明自己。
钱开能感觉到这个来找他之人性子有点急,于是将十天半个月才能养好的伤,说成七天。
只是七天时间,对陈子文而言也有些长了。
不是等不及,而是没必要。
因为破衣宗弟子还有一个。
据湘西赶尸王所说,当年破衣宗张真人收有两名弟子,一人是钱开,另一人据陈子文打听,应是姓徐,身在邻镇。
邻镇名为十里镇,徐真人在那边做管尸运尸的行当。
具体位置是在一处名为“万福义庄”的地方。
陈子文动了去找徐真人之心,于是对钱开态度反而好了些,劝其安心养伤,身体要紧。
闲聊数句,钱开口中满是自夸之语,陈子文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留了一句日后再来,便离开厢房。
陈子文向谭老爷告辞,对方不知为何心情变得很差,没有留客之意,陈子文于是径直往十里镇的方向土遁,确定自己已抵达十里镇后,开始寻找当地村民,询问“万福义庄”的具体位置……
……
陈子文这边赶往十里镇,另一边,在九里镇与十里镇之间,有座荒废的破屋,此时出现了一个模样狼狈的男子。
男子身材有些肥胖,穿着粗衣,扎着一根小辫子,满头大汗,又一脸困乏——正是张大胆。
张大胆含冤入狱,又逃了出来,一路跑到这里,又累又乏,见到有间破屋,立马跑了进来。
破屋屋顶都是破的,里头乱木头横堆。
张大胆一不小心碰到一根木头,木头倒下来,正好砸中一口木棺,将棺材砸得四分五散,露出一具腐烂的尸体。
尸体非常恐怖,长满蛆虫,更爬满了老鼠。
张大胆经历了不少事,对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