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楚泓与罗湖拿着慕涯绘制的云隼山精密地图出发之后,整个军营便再次沉静了下来,运筹帷幄的军中参谋没有再继续安排剩下的事,便带着姜鸣离开了营帐,剩下梁津与林寒以及一众副将共同商讨如何应对秦兵来犯的问题。
一路疾走同行,姜鸣看着慕涯那淡漠的神情,道:“你似乎对他们已经很不耐烦了。”
慕涯一愣,道:“有这么明显吗?”
姜鸣道:“外人可能察觉不出来,但是我看得很清楚,自从左右二将的事之后,他们对你有了明显的疏远,你也似乎再也没有刚出卧华山那份雄心握于手中的豪迈期待了。”
慕涯淡然道:“人本来就该追求一些平淡的生活,这种军营中的打斗体验一下就好了,不能试图融入其中,我的心态倒是与他人无关。”
姜鸣道:“那为何还要留在这里,继续帮助卧华山?”
慕涯道:“理由?没有其他的,我们一同来的卧华山军营,若是我先走了,你一个人也有些孤单,当然或许也不孤单。只是我的心理这般想的,小乙与小雪虽然也接受了你送的元金,但还是没有立即离开,这也是他们的选择,跟我的想法殊途同归。”
姜鸣道:“我想要知道你的想法。”
慕涯道:“没有多少想法,就是尽量让一段人生更加完整与完美,待得我觉得完整之时,我就会离开。当然你也应该是一样的,虽然在这军营之中有几个惺惺相惜的好友,但是这里并不是你真正的居处,我当初同你索要天下居,便是知晓你是要面临整个三垣九野的人,你也会离开这军营的。”
姜鸣脑袋突然一声闷响,慕涯的话将他从想象中敲醒了,他留在这里时日已经够长了,寻找荨岩的事情还是遥遥无期,他却似乎已经忘记了这项关乎他人生发现的事情,是自己太过懒惰了吗?还是他根本就配不上曾经说过的话,与许下的承诺?
姜鸣脸色猛变,突然察觉道慕涯也是观察到了自己的变化而停住了脚步,他便暗暗调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既然要走,那为何不告知我什么时候走?”
慕涯又引着姜鸣往前走,道:“我也不知道,但至少现在是不走。婉儿的眼睛还没有恢复,申小姐也没有找回,等这些事都尘埃落定之后,我再选择离开吧!”
姜鸣轻叹了一声,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迷惘,他又道:“今日你只是安排了楚泓与罗湖的计划,但却对于梁津与林寒却没有丝毫指点,是为何意?”
慕涯道:“梁津的用兵之法与防垒之道,再加上林寒的机智与谋略,足以应对庞路派遣来的诱饵,而且这军营他们一定能守得好好的,我其实并不需要安排什么。”
姜鸣注意到慕涯的眼中突然无故闪烁了一下,便道:“莫非还有你没有掌握的事情?”
慕涯笑道:“我又不是占星师或者神算子,哪能事事都握捏手中?而且此次那蒙阆面临的危机实在太过巨大,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救下他,另外庞路的安排我也有些看不太懂,果然不愧是征战沙场几十年的老将,心思之深远非我能随意堪破的。”
姜鸣道:“你是指什么?娄终那支军队?似乎邓准与那金水宗的孙桡,以及前日做了逃将逃将的狄浪都没有出现,他们是不是另有计划?莫非他们已经跨过交趾山脉去攻杀蒙阆了?”
慕涯道:“这是必然的,如果我是庞路,也会这般安排,毕竟从交趾城绕到四方城,再进入北部山林,可以减少山路波折所浪费的时间,而且在方位上也能对敌人造成突袭,取得更大程度的胜利。”
姜鸣思索片刻,道:“不会的,即便孙桡等人前往,也不会立马对蒙阆发动总攻,方才你在营帐中已经说过,蒙阆被困山中他们却不发动总攻,其实是有着两个原因,即便庞路拍了人去帮助,但他们要做的仍然不进攻,而是设伏以逸待劳。”
慕涯笑道:“是啊,他们并不可怕,因为楚泓与罗湖的计划并不在乎外围有多少人,只要蒙阆未染疫病,只要他们按照我规定的方位走,只要他们在时间上不要耽误,便能逃出那片山林。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娄终那支兵马的作用是是什么?”
姜鸣道:“娄终既然也是表明了方向,想要前往云隼山方向,那为何不直接跟随孙桡的兵马绕道四方城,而偏偏要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行军,以一种近乎莽撞的方式直扣交趾山脉的防御,似乎是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但是李正兴与罗曜华不也是担任着饵中的任务吗?与他们联手起来不是更能吸引卧华山的兵力吗?”
慕涯道:“我想说的你都知道,所以说娄终这支军队我看不懂,所以只能让营帐中的两位统领且行且看了。”
姜鸣道:“你不打算帮忙看着吗?若是
庞路有什么阴谋怎么办?”
慕涯道:“我此刻看不懂,便证明了那支兵马极为特殊,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显露目的,而到了那种时候,我的计划可没有多少用。更何况,我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等将你要做的事安排好了,我也就要做自己的事了。”
姜鸣道:“你有什么要紧的事?”
慕涯忽然笑道:“当然是照顾我妻子了,没有事比这件事更重要了。”
姜鸣一怔,他没有因为慕涯的话而感到好笑,也没有因为慕涯放下军营选择了更为自私的做法而恼怒,他感觉到的只有内心的悲戚,他做不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