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辛科娃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能持续多久,也许一觉醒来就又不是自己了,梦到的那个少女的情况也令人担忧,怪物虽然面貌丑陋,但拥有的实力非同小可,更可怕的是恢复力太过强悍,也许魔术师少女可以赢怪物无数次,但只要怪物赢一次,魔术师少女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就算是现在的她,她也不敢确定现在的自己就一定是自己,人的思维往往就像一个手电筒,只会照亮别人而不会照亮自身,很难对自己的状况做出一个明智而公允的判断和评价,也许她现在还是在被怪物控制着,只是自身没有察觉而已,因为以前的她同样没有察觉自己有什么不对,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那么,拯救世界摆脱魔爪的最可靠方法就是令自己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物理性质的消失,连一粒原子都不留下,能达成这种效果的,她只想到学院长的能力,由于通常是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清除“通道”的威胁,她一时之间没有想到江禅机提到的那个方面,但此时考虑一下,似乎确实是一条可选之路。
以前的她,即使愿意这么做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她位高权重,自己的行动不是自己能完全说了算,但以后假如她没有被送上军事法庭吃枪子,势必也要辞去所有重要实权职务,成为赋闲之人,以闲云野鹤之身也许会多一些自由……以她对高层的了解,高层应该不会太反对这一计划,因为赋闲的她却依然掌握了太多军事机密,这会令高层感觉很棘手,但若是她自愿进入根据惯例一向是有去无回的“通道”,带着她掌握的军事机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高层即使不是乐见其成,至少也是可以接受。
简单思索片刻,她说道:“有道理,我会认真考虑的,不过请你给学院长带的话,你还是务必要带到,因为‘通道’的出现时间和地点都属未知之数,我未必能……”
江禅机点头,帕辛科娃能认真考虑他的建议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他该做的事还是要照常做,这种大人物不可能像他这种小人物一样随心所欲。
“将军,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他压低声音,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那会儿发生的事……”
帕辛科娃醒来之后没有立刻向他追问她昏迷前发生的事,已经算是她涵养过人了,正常人恢复意识之后看他肯定就像见鬼一样。
如果他有把握不在奥罗拉帮助下令小红龙迅速冰封,那他肯定就在奥罗拉她们到来之前弄完这件事,不让念动力暴露出来,但无奈做不到,现在很多人都亲眼目睹,瞒是瞒不过,他又不想被拉去解剖或者检查身体,就只能想个合适的理由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唯一能令其他人信服、不追究且无法追究的理由,唯有恳请帕辛科娃把一切都大包大揽,她说是她做的,别人能说啥?别人敢说啥?反正谁也不会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超凡者来看待,她身上发生任何事情都可以被别人接受,还能有比死而复生更匪夷所思的事?
帕辛科娃长时间注视着他,视线都令他有些不敢对视,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其实她是在担心,她担心他是否也是被某个远古的邪恶入侵了体内,否则会有那么……
“你确定自己没问题么?”她问道。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保证跟您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他说道,为了取得她的信任,他只能先寄予信任,“她并非是地球的原著民,而来自很遥远很遥远的外层空间,她来自一个高度发达且高度秩序的文明,绝对不是那种处于原始蛮荒状态的野蛮物种,她对地球、对人类没有一点儿兴趣,真的,就像咱们不会对一个蚂蚁窝有入侵或者占为己有的兴趣……她只是想借我的帮助来寻找一个合适的地点来实现种群的伟大复兴而已。”
他这番坦白可谓是下了重注,把决定权交到了帕辛科娃手里,万一帕辛科娃宣扬出去,恐怕没人会怀疑她的权威,不过他也有底气,因为他这次北方之行,本来就没指望一帆风顺并且还能如常地回归校园,他早就做好了带着父母远遁他乡的最坏打算,所以他还能有什么可失去的呢?大不了当别人借帕辛科娃之口得知真相之后,他就成为那个江湖中看不见哥、哥已成为传说的存在,这是他来俄国之前就想好的事。
帕辛科娃仰头看了看天空,深邃的蓝黑色天空由于空气澄澈和完全没有光污染,即使是白天也能看到不少亮星,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数的时间与空间,一直刺入宇宙深处。
江禅机觉得她可能是依然无法完全消弭戒心与担忧,又补充道:“不知道您刚才……是否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大概是一个穿着魔术师道具服的少女形象,那就是她为了唤醒您而从您的记忆里提取出来的,我想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她的友善……”
帕辛科娃有所触动,从对宇宙的无限遐想中收回视线,这比他说什么来自外层空间更加令她动容,因为这种事不可能是他临时编出来的,除非他还能读心术的超能力,如果那个外星生物连这种事都能做到,确实可以令她对其科技的发达程度有了更加直接的认知,也令她认同了其不会对一个蚂蚁窝产生入侵兴趣的说法。
那个魔术师少女,果然是曾经的她自己,她活了这么大,居然要被年幼的自己所拯救,一把年纪真是……活到了狗身上!
已经虚弱到无以复加的帕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