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阴雨绵绵,让阮媪萝有些烦躁,空气中满是散不去的湿气,混合着各种味道刺激着她的情绪。她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自然脸色也就不好看,身边的丫鬟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多言,只是各司其职。
自家小姐已经在窗边呆坐了半个时辰了,手里的书一页都没翻过去,不知道在想什么,阿金把早已冷掉的茶盏换了一杯热的,默默的退了出去,刚跨出门槛,阿银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跑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她柔声斥责。
阿银自知自身的不妥,放慢了脚步,轻声说道:“阿金,夫人让小姐过去。”
“说什么事儿了吗?”她把茶盏交到阿银手里。
阿银摇头,忽的又说道:“不过夫人好像特别高兴,让花朵儿去请未央锦的掌柜去了。”
“未央锦?”说起这个地方,真的就代表有重大的事情了,里面的首饰和衣物哪一件不是独一无二价值不菲!那掌柜就算是有钱都不一定请得动。夫人此举是为了什么?阮府只有小姐一位嫡女,看来这几日的传言是真的了?她让阿银退了下去,转身又进了屋。
阮媪萝早就听见了二人的谈话,此刻更是提不起精神,“母亲这是干什么,本来这谣言就越传越凶,明日我是去不得学府了。”
自那日从余家回来,外面就起了传言,余家老夫人看重了阮府嫡女,留在身边谆谆教诲悉心关照,更是得了老夫人亲口允诺,怕是好事将近。
那余家的少爷是个纨绔,可他也是余家唯一的继承人。人们总是更看重家世。所以阮媪萝这几日并不好过,府上还好,阮夫人严惩了几个碎嘴的下人。可学府里的闲言碎语她就管不了。
她在心里埋怨了自己多事的母亲,埋怨了放纵流言的余家,更是把那烂泥一样的余珂骂了好几回,可她却什么也不能讲,说了就是不守规矩。辩了,就是心里有鬼。她什么也没做就惹来了这么多流言蜚语,这让她心力交瘁。
“小姐,依婢子看,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了。”阿金看起来比阮媪萝还要失望。
“放肆!这种话也是你说的!”阮媪萝心里窝火本来就无处可发,阿金一句话就好像又往里扔了个炮仗似的,一下便炸了。
阿金也不知道自己这阵子怎么了,知道是自己失言,也不敢认错,怕自己越说越错,只得跪了下去,等小姐把火气撒完。
可阮媪萝此刻却是见不得这幅做派,好像自己说了多么重的话一样,冷笑道:“旁的没见你多上心,整天的劝我不能多言不能多言,也不知道这股子柔弱劲儿是跟谁学的,你是担心我以后所嫁非人!还是那余珂入不了你的眼让你觉得委屈了!”
阿金早就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只是阮夫人瞧着她稳妥才不放人罢了,可是阮媪萝知道,阿金的心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小姐!婢子哪敢有这种非分之想!不管将来小姐是谁家的主母,奴婢只是奴婢,能伺候在小姐身边便已经知足了。”阿金觉得阮媪萝的话句句灼心,可约莫又是对的,她是小姐的贴身婢女,她唯一的路便是为妾,可她不想为妾,更不想做余珂的妾。
真是烦死了!阮媪萝冷眼瞧了瞧不停抽泣的阿金,起身去了外头,清冷的风吹在脸上,她才感觉好了些。
阿银听到动静急忙跑了进来。看了跪在地上的阿金一眼。说道“小姐,夫人催了,赶紧过去吧。”
阮媪萝整了整衣裙,也不再管地上的阿金,领着阿银出了门。
大厅里的阮夫人已经等了一会儿了,那未央锦的掌柜看到阮府的大小姐进门,便起身告辞。阮媪萝屈膝行礼,甜甜一笑。
等掌柜走后,她便伏在阮夫人腿上嘤嘤的哭起来:“母亲,难道是真的吗?我非要嫁去余家了吗?”
阮夫人闻言噗嗤的就笑了出来,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这傻瓜,还真的信了那些传言了。”言罢又觉得自己的女儿的确受了委屈,安慰道:“都怨娘不好,那天要是不那么早离开,兴许还惹不来这么多非议呢。”
“那母亲让未央锦的掌柜来干嘛?”粉嫩的小脸儿这会儿真的就像花猫一般,可难掩少女的清丽容貌。
“自然是为了做些首饰,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阮夫人安慰着怀中的女儿。“你还记得娘跟你说过的楚姨吗?”
“楚姨?”阮媪萝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片刻后又点了点头,“听娘提过几次,果昭阳的生母,对吧。”
阮夫人陷入了回忆,想起往事种种,只觉得心里发苦,“她回来了,她消失了这么多年,终于回来了。”
阮媪萝不太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她只是听过一些传言,关于那一位前任郡王妃的传言。母亲这副样子又好像有些痛苦,她不忍多问,只得怔怔的看着。
“她送信儿来邀咱们后天去她那坐坐。娘想着,给你做些新的首饰,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楚姨看见你心情也好些。”
“恩,我知道了。”阮媪萝乖巧的应着。
“对了,阿金犯了什么错?”阮夫人突然问道。
阮媪萝闻言腾地便站了起来,“娘,你这消息也太快了些吧。”
“你的动静那么大,隔着条街都听得到,还用娘去打听啊!你呀,有什么要紧的,至于你这样生气,阿金是个稳重的,她的话听听也无妨。”
阮媪萝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娘什么意思?她说了什么你可知道?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