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坤执意要走,越文谦苦劝不住,本想祭出长辈亲戚兼未来岳父的威严强行“镇压”,可倪坤当场手掐法诀,施展出“金甲术”。
看着倪坤身上那副半透明的威严金甲,越文谦一时目瞪口呆:“坤儿你,你会法术?你,你也是修仙者?”
倪坤摇头:“侄儿并非真正的修仙者,只是机缘巧合,学到了几个入门级的小术而已,在真正的仙家修士面前,不值一提。不过侄儿虽只会寥寥几个低阶小术,但仗此法术,加上侄儿一身武功,自保已是绰绰有余,便是东海,当也能去得。”
至此,越文谦再也无话可说。
说服了越文谦,倪坤又借用文房四宝,给自家老爷子写了封信,交待了一番自己的去向,并请越家表舅代为转交。
之后倪坤便拜别越文谦,出了越府,离开天河府城,东行而去。
虽然没在表舅家吃一顿饭便告辞离去,但倪坤出城之后,倒并未匆匆赶路。
未婚妻越青依随便出门踏个青,便撞上仙缘的事情,给了倪坤一些触动,让他意识到,人生机缘着实飘渺难测,有的时候固然是要主动追寻,但有的时候还真是强求不得。
因此倪坤东行之旅并不急促。
一路虽然不是游山玩水般悠闲,却也只是保持着普通武者正常的赶路速度。偶尔遇上名山大川,还要流连寻访一番。途中也是晓行暮宿,也不曾落下修炼。
只是到了如今,他修炼的进度已然非常缓慢。纵有药香辅助,每天修炼的收益也是相当微弱。
照此进度,倪坤估摸着,恐怕最少还得费上七八年水磨功夫,方才有望将“无名功法”第二重“脏腑雷音”修至大成圆满。
修行如此缓慢,倪坤自是不满。
不过他也无可奈何,俗世间能提供的修炼资源,就只到这种程度,急也急不来。
如此这般,倪坤一路东行,历时半月,行至宋国与陈国交界处。
宋、陈两国以纵贯南北,绵延千余里的巫山山脉为天然国界。而关于巫山,倪坤也在收罗的典藉中,读到了一些发生在巫山的志怪传奇。
其中既有妖狐鬼怪害人的恐怖故事,亦有樵夫、猎人于巫山云深之处,偶遇仙人的离奇传说。
倪坤无从分辨那些故事、传说的真假。不过既已行至巫山,那他当然要去寻幽访胜一番,重点便是那些有过鬼怪故事、仙人传说的地域。
然而事实证明,传说故事多半纯属虚构,很不靠谱。
倪坤历经十日,由北至南沿巫山山脉奔走数百里,故事的名峰险壑,却一无所获,只找到了几株勉强堪用的普通药材而已。
大失所望之下,倪坤放弃了这种纯粹撞运气的举动,准备离开巫山,前往陈国。
这天傍晚,倪坤沿一条山中小道,行至群山深处,见天色已晚,打算就在路边寻个山洞露宿。正寻时,忽在树林之中,看到了一角飞檐。过去一看,却是一座不知荒废了多少年的山庙。
“想不到这深山之中,居然还会有庙。也不晓得是谁立的庙,供的又是哪尊神。”
杳无人烟,深山破庙,在各种狐妖鬼怪的恐怖故事中,无疑是出场率极高的恐怖场景。
不过倪坤无所畏惧,大步踏进倾塌的庙门,略微散发出一丝气息,便将庙中的蛇虫鼠蚁尽数惊出,纷纷窜至庙外,散入山林之中。倪坤呵呵一笑,又挥出道道柔和掌风,卷走庙中蛛网、灰尘,不多时,就将破败的庙堂大致清扫干净。
整理好了环境,倪坤方才步入庙堂之内,踱步巡视一番,只见庙堂之内早无供桌、香案等物,那泥塑的神像也已碎成一堆泥块,看不出曾经的模样了。
倪坤也无意探究,在庙堂一角寻了处最平整干燥的地面,放下背篓,取出一张草席铺上,又取蜡烛点了,这才在草席上盘腿坐下。
他随便吃了顿干粮,稍事休息,便开始修炼。
刚修炼片刻,倪坤忽地突兀收功,抬眼望向山庙门外。
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中,一条高大的身影,忽然步履踉跄地奔入庙门。
那是一条灰衣大汉,看上去三十多岁年纪,满脸虬髯,眼神凶狠凌厉,身上满是刀剑伤痕,衣衫破烂,血迹斑斑。更有一条犹在渗血的伤痕,自他眉心裂至唇角,看上去极为骇人。
这灰衣大汉奔进山庙,看到倪坤,先是陡然一惊,待看清这只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清秀少年,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眼神闪烁,目露凶光,五指屈张两下,本想做些什么,却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只恶狠狠瞪了倪坤一眼,走到庙堂角落席地坐下,掏出两枚药丸扔进嘴里,嚼碎咽下,旁若无人打坐疗伤起来。
片刻后,灰衣大汉吐出一口淤血,气息渐渐平稳下来。
就在这时,山庙之外,忽然响起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
那呜咽之声似枭啼、若鬼泣,断断续续,飘渺不定,一时在山庙正门外响起,忽而又在山庙侧面响起。下一刹那,又转移到了山庙顶上。
这枭啼鬼泣般的呜咽之声似有一种摄心夺魄的魔力,能直指人心,勾起人心之中,最为深沉的恐惧。然而倪坤内心却是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但那灰衣大汉却是面色剧变,顾不得疗伤,猛地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低吼:“装神弄鬼……滚出来!”
吼声中,他一拳轰出,拳劲炮弹般砸在庙堂一侧的墙壁上,直将墙壁砸出一个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