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佛门子弟,亲眼目的着这样的杀戮,了凡心头如整个人被放在火上烤,上面压着冰块般经受着冰火两重天的考验,无论身体还是心都异常难受。逃也似的匆忙离开这充满着血腥气息的地方,在人烟稀少的巷子里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杂乱的甬道,四处滚落着竹竿干谷草等杂物,双手合十闭着眸子拨动着念珠,一段段往生经便从口中无声念出。为亡魂超度,亦是为自己的罪过而忏悔。尽管这场血腥不是因他而起,可多少也有些关系。出于对挚友的承诺,他不得不当众将那封信送出去。可经由此而死的那些无辜之人,无一不加重了他心里的罪孽感。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絮絮声音重复,梵音般萦绕在小小的巷子里。
“呦,了凡大师真是慈悲心肠啊,那些人明明不是你害死的,可却累得你在这里悔过,为他们诵经。他们知道了,应该是十分开心的吧。”头上插着碧玉簪,骆惊虹一袭艳丽的袍子抱着手斜靠着巷子墙壁,笑眯眯地在了凡背后笑道。
听到那并不陌生的声音,了凡的背僵硬了下,脸上快速地闪过丝丝震颤后,转身来神色已经平静了许多,打了个佛号道:“施主来得真快。”
“嗯,虽然你这秃驴在民间声望极高,可在本阁主的眼里却不怎么样。以防你跑了本阁主没法向主上交差,只好亲自来接你回去。”骆惊虹裂开嘴笑着,风骚地撩起一缕头发在指尖缠啊缠的。
了凡抬首自嘲般道:“施主本事通天,老衲早已插翅难飞,又能逃到哪里去。”
“老秃驴,你这觉悟不错。”骆惊虹嬉笑了两声,立马就正了神色,厉色道:“那就走吧,不然本阁主亲自动手,难保不会拆了你的老骨头。届时,主上回来本阁主还不好交代!”
前一秒还晴天烈日马上就是乌云遮空,那翻脸比翻书还快。了凡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咬牙跟着他离开。
他能反抗么?在被骆惊虹的人抓回来后,他就被告知,若是他不按照他们的吩咐办事或是寻死,那么他曾经挂单过的寺院的和尚们就会统统被杀掉。自从再见到那个妖孽,他的修为就被她给毁了,如今更是不得不听命于他们。
有时候,他也会想,或许当年丞相府的血案真是他跟安悦起了催动作用,才会酿成今日的后果。
太庙出口那方,十二卫的人保护着昏迷的襄惠帝乘坐龙辇匆忙赶回宫里,剩余的人则赶紧清理满地的尸体和血迹。
“爷,就让他们这就走了?”一场隆重的登基因为黑衣人而搅黄了,赤焰站在他身边朝那几乎都没有人在的太庙望了去,话语中的幸灾乐祸不减反增。这天诀真是好玩极了,唱的戏是一处比一出精彩。
赫连烬肃手,强烈的阳光刺入眼睛里,他不适地眯起了眸子,宛若一只正在阴处算计着什么的狐狸。嘴角弯弯着,他轻哼道:“司空珏很快就离开炎京了,没有了他你以为还有什么戏能看?”
被一语戳破心思,赤焰嘿嘿地笑了,道:“爷,咱们这不是好不容易来一趟天诀吗,自然是要捞个够本儿才回去啊。”赫连烬跟璇玑已经何解的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可主子们没说到底要怎么样,他们现在都是假装不清楚。心里却是明白的,那位倾国倾城的方诸山神女以后就是他们的帝月的烬王妃了。
烈帝早就想让他成婚了,偏偏被一拖再拖多年,看如今窦二十三四的人了,还连个侍妾都没有更别提碰女人了。北堂太后想方设法地想把自己的人插进王府去,有了那样厉害的王妃就是十个北堂太后都不是对手了。他们的势力正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将来要是添了小世子或是郡主,绝对是个个厉害的角色……
赤焰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都快把自己给想得乐疯了。赫连烬倒是不知他在寻思着什么,眉心微蹙道:“璇玑一入炎京,每步棋都算得恰到好处,天诀的人连同司空珏在内都被她困在局中知而不清。天诀是彻底地乱了,不知她亲眼看到这一幕心里是何感受。”
赤焰听得奇怪,什么叫亲眼看见,刚才她不是一直都在太庙里,跟水如云她们在一起?细想,爷从入太庙开始都在关注襄惠帝和司空珏之间的神情,只是朝风族使节那边瞟了眼就没再看了。按理说,璇玑姑娘在那里,爷的目光是不会移开的。果然,有问题了。赤焰也不是脑子笨的人,把赫连烬入太庙后的表现联系起来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璇玑是假的!
咦,她是假的,那真的璇玑去了哪里?
朝赫连烬投以狐疑的目光,却看他眉宇间有着隐隐的担忧。收起玩笑的心思,赤焰正色道:“爷,是不是有什么事麻烦了?”
“本王是在想璇玑到了哪里,没有担心别的。”她独自一人去了太祖皇陵,再由庸医开导后他倒是不钻牛角尖去吃一个死人的醋,可心里总是不踏实,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他思忖片刻,道:“派人告知襄惠帝就说帝月还有事,我们就先回国了。你马上回去整顿人马,快快离开炎京。”
“爷,咱们为什么要这么急?”赤焰不理解了,从赫连烬的反应看它他是知道璇玑是假的的事情,难道是璇玑已经不在炎京了?
“风雅勾结七皇子谋乱,虽然人被襄惠帝拿下了,我们也表明了态度,可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处早些离开好。”似乎想清楚了什么事,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