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也先下去了。”赤冰作揖退下,偌大的房间内就剩下鱼璇玑一人。
她快速地从圆椅上下来,脚步轻快地三步并作两步朝门外而去。方出檐下,入目假山堆砌竹影婆娑携花径偏执的路上,玄色广绣大袍的男子迎着阳光负手而来。他眉目间还有不曾洗去的风霜疲惫,暗蓝眸子在触及那朝思暮想的人儿时,冷峻的表情犹如寒冰遇上骄阳,瞬间融化。
“赫连!”她绝美的容颜绽放出胜过阳光灿烂的笑容,墨玉瞳渲染绮丽光彩,殷殷盼着那人看他步步走近。
玄衣如影晃过,眨眼他人已站在她面前半臂之处。她眉睫如蝶翼振动,嘴角弯弯,漆黑明朗的眸子望着他,像是生生世世都看不够般。赫连烬伸手,带着薄茧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嘶哑中带着几分低沉的磁性道:“想我没有?”
分开的一百二十八日里,她有多少时辰在想他他是不知道的,可他知道自己时时刻刻都在想她。想她的声音,想她的笑,想抱着她的温存,想他们一家团聚和乐的幸福。盼啊盼的,终于是到了。
他的话,仿若鸿毛轻轻扫过心尖儿,轻微颤颤的悸动被勾起,让人觉得甜蜜又折磨。漆亮的眸子如侵润了泉水,水波跌宕流窜着脉脉情意。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垫着脚尖吻上他的唇,用行动告诉他自己到底有多想他。
她难得的主动让他在刹那的愣怔后,男人瞳眸里烁光熠熠。双手抱紧那纤纤细腰,唇瓣上反客为主重重压上,火热激吻……
“世风日下……”轻声感叹,叹了再叹。
“爷威武,一下就压倒了王妃!”跟白钰那副“我不敢直视”的表情相比,赤焰则显得激动了许多,要不是怕出去打扰了爷和王妃的甜蜜团聚,他真想冲出去喊“爷武威,压倒王妃,压倒王妃”了。
白钰瞅着他,饶有兴趣道:“若是主上发现有人偷窥,你说那人该被如何惩罚?”
“他们现在心情太好,应该不会发现我们的。”赤焰打了鸡血般激动,根本不想错过这场活色生香的好戏,何况还是冷若冰山的爷和冷情的王妃。这两人看起来都冷冰冰的,遇到一起实则就是火山相撞,噼里啪啦能把世界都给烧焦。
“哦,是么?”他突然就笑了,轻轻的似乎很愉悦。赤焰偶然回头撞见,只觉得他笑得很阴险。狐疑地皱眉,突然间似有什么暗器自斜侧方射来,出于本能对为危险的应对,赤冰就欲闪身,岂料白钰忽然抬脚朝他屁股上就是一踹。
没有任何防备,就那么猝不及防被踹飞,噗通一声落在花丛中,压扁了一地花草。赤焰怒极而起正要声讨白钰,却见爷和王妃俱都黑着脸站在廊檐下看着他,顿时什么怒气都在顷刻间散去,耸搭着头有气无力地看着地面。
“既然这么有气力就去军营训练士兵!”没多大感情——色彩的话出口,他以后的命运就此定下,赤焰哀呼一声眼巴巴地瞅着赫连烬。那两人看都不看他一眼,相携着进屋。
远处,抱着赫连烨的白钰悄悄从假山后闪身出来,笑着摸了摸怀中小东西的头,语重心长教导:“好心人人人皆有,可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又要保护自己,那么一定要准备好被抓的备胎,知道么?”
……
“司空珏从炎京到云潼关了?”暮色阑珊,久别胜新婚的两人从白日就开始纠缠,直到日落西山才精疲力尽地依偎在一起,述说着分别多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
赫连烬大掌落在她雪白肩头,微眯眼瞳回答:“我去找你的半路上没发现你们的踪迹,想到有小路可以直通峪口关,猜想你们应该是改道了。准备折回去找你,却在路上遇见了一个人。”
“谁?”什么人能绊住他的脚步?这下鱼璇玑可是好奇了。
“是赫连倩。”他半掩的眼瞳瞳色倏冷,寒芒自此射出。“不知她从何处得知了我们和天族的约定,竟暗中派人拦截了回转天族的天族族长,将他们绑架准备到炎京跟司空珏联手对付我们。”
这世上有种人就如同墙角的蟑螂,怎么都死不了。
鱼璇玑微惊,旋而平静如初,道:“在攻打雒邑时陨圣楼就发现了赫连倩的踪迹,不过我只是让骆惊虹看着办,并且太在意。”她一时的疏忽竟然让赫连倩逮到了机会给逃脱了,还敢利用天族之人向他们要挟,不简单。
“没事。”赫连烬揽着她肩头,用鼻尖亲昵地刮了下她的脸颊,笑着道:“小小赫连倩不足为惧,我们倒是该想想怎么去应对司空珏云潼关的邀约。”
“你怀疑他会使诈?”她眨着眼,若有所思。
赫连烬伸手抬起她下颌,反问:“难道他的表现很正常?”
“……”闻言,她摇头不语,司空珏的邀约也让她感到困惑,心里也没什么底。
“伺机而动吧。”他靠着床头的靠背,微微叹息着:“我与司空珏这一战早就注定了的,不过是时间迟早而已。”
“赫连,一旦云潼关破,天下皆在我二人手中,届时你自当如何?”莫名的,她又想到了这件事情,忍不住又蹙眉了。
赫连烬忍俊不禁地捏着她的肩头,埋首低声笑道:“女皇陛下想让本王怎么做呢?”
“女皇?你?”鱼璇玑心头微感不安道:“你是真的这么想的么?”她做女皇,那他呢?可惜,赫连烨还那么小无法继承皇位,不然这个问题就不会困扰到她了。
“大渊已破天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