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阿里寨子的街口,两侧窗户都被打开了,青年男女们站到窗户中,手举着木盆水桶。
夏一诺抬头望去,叫的嗓门最大的就是小姑娘,她高举着水盆,大声用汉语不断高声喊着:“来啊!来啊!”
老人们站在房檐下,眯着笑眼,回忆着自己年轻时的婚礼,期待着这抢亲的新郎,比当时自己还要惨些才好。
小树见到两边窗户的阵式也是吓的不轻,不禁大喊一声:“盾兵列阵。”
只见,来抢亲的队伍不是没有准备,纷纷拿出各种防水物什举在头顶,小树见到大喜,喊道:“冲啊!”
清水,从窗户里一片一片的,泼洒向街上奔跑的人群,代表美好的祝福。
一盆盆一桶桶清水,毫不留情的浇湿了每个抢亲的小伙子,他们的衣裤湿透滴着水滴,笑容却像花儿被浇灌后那样讨喜。
小伙子们尽量帮阿树将军挡住清水,这是他们今天唯一的使命,尽量保持住自己将军新郎的形象,让他见到新娘子那一刻,不至于太过狼狈。
夏一诺,整个队伍中唯一没有笑容的那一个。
他求蓝蝶飞在空中,希望及时发现有毒的水,一刻不敢放松,他知道只有保证了小树的安全,才能让他这个新郎真正得到幸福。
冲出了街巷,来到了阿里的院子前,如果说,刚才仿佛是密集的箭雨,那么,眼前就是短兵相接的时刻。
院前,几十个妇女,举着涂满锅底灰的双手,咯咯笑着,等着在新郎的脸上抹上一下,传说那可以为自己家带来福气。
小树见到,呵呵一笑,已经完全找到了,当初做将军时的感觉,喊道:“箭矢阵!冲峰!”
小伙子们马上站成一只箭头的阵形,将小树保护在中间,冲向院子。
颖族妇女们可不像没嫁人的少女那样羞涩,对来抢亲的队伍拉来扯去,不顾什么男女之别,都想把自己家的锅底灰抹到小树的脸上去。
眼看最外面一排士兵,淹没在颖人妇女们的“黑手”中,小树大喊一声:“手挽手,不要被冲散!”
小伙子们马上将手臂挽在一起,形成一道人墙壁垒,向院子门前艰难挪动。
小树的脸,最终没有被抹到,依然白白净净。
妇女们只得笑骂着,在够的着的小伙子脸上涂抹一番,把他们弄得一个个像是刚做熟的黑米糍粑。
最外面几圈的小伙子,在保护小树到院子门前都散去,各自欢笑着去洗脸了。
他们也难为情,花着脸见到院子里自己喜爱的姑娘。
小树回头看看,带来的几百人已经“损失”了一大半,还有不到一百人脸上还算干净,呵呵一笑说道:“兄弟们,进攻院门!”
小伙子们齐声喊道:“吼!”
院门,被挤得忽闪忽闪的,要倒了。
里面的姑娘们喊道:“不要挤啦,门要倒啦!”
外面的小伙子们喊道:“开门嘛。”
姑娘喊道:“哪个敢给抢亲的开门噻!”
小伙子喊道:“再不开门,新娘子要急疯喽!”
姑娘们咯咯笑了起来,一个少女喊道:
“唱首歌子,就放你们进来噻!”
小伙子们看向小树,小树带头唱道:“本来我们就要擦肩而过,是这一笑留住我。大家一起唱啊!”
颖人小伙子们一起跟着唱了起来:
“本来我们就要擦肩而过,是这一笑留住我,我们相聚并不容易,是这杯酒醉倒我,于是我们一笑成朋友,于是我们一醉成夫妻。从此以后,风风雨雨山山水水一路走到底,哪怕以后起起落落聚聚散散心也不分离。”
歌声唱罢,门打开了,小伙子们呼啦一下子,涌进了门,姑娘们此时已经跑回到新娘房子中,将房门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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