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诺只爬过一条街,手肘和膝盖就都被磨出了血,他只得坐下来歇歇。见来了一个男子,叫住问道:“这位大叔,请问笨狗小街,是不是在这个方向?”
男子看了一眼黑蛋说道:“是的。”
黑蛋用变形的手臂拱了拱手:“谢谢大叔。”
男子嘴上说着不谢,伸手掏出了三个铜板问道:“逃难的?”
黑蛋一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男子将三个铜板放在黑蛋手中,叹息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黑蛋忙又道一声:“谢谢大叔!”
黑蛋看着自己的样子直皱眉,本来只想问个路,却被人当成要饭的了,呵呵,也好,今天多要一点儿,晚上买些好吃的给小姑娘带回去。
想到这里,他不顾手脚流血,用夏爷爷教的呼吸方法,强撑起身子,继续向笨狗小街爬去。
到了笨狗小街,没有见接头的人,他坐下来,将碗摆在身前,掏出那本《公输般记》。
按着昨晚的设想,他翻到发条青蛙那页研究了起来。
一个上午,路过的人怀着怜悯之心,给了手臂变形、四肢流血,还在读书的黑蛋不少钱。
黑蛋只要听见碗中有响,便抬头诚诚恳恳的道一声:“谢谢”。
也有将食物递给黑蛋的大娘和少妇,他也不客气,也不嫌弃,道声谢便吃。
心想:“真是乞丐当三年,给个皇帝也不换啊,就这样坐着,就能吃饱还有钱赚。”
正在想着,一伙穿青衫的年轻人,勾肩搭背的站到了黑蛋面前,挡住了阳光。
黑蛋抬起头看了看,感觉这些人应该是一些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
为首的一个青年斜眼歪嘴的问道:“小子,你哪来的?敢在爷爷的地盘要饭!”
黑蛋一皱眉,心想要饭还有地盘么?说道:“我是齐城镇逃难的,不知道要饭还要画地盘。”
为首的青年笑道:“呵呵,这都不懂么!爷爷今天就告诉你,国有国法,行有行规,要饭的耍把式的都要讲个地盘。看你也是屁嘛不懂。今天上午你在我地盘要到的钱,都要算我的!这叫献果。”
黑蛋收起书,将脸一扬,脖子一梗,说道:“凭什么?你说地盘是你的,就是你的!这里叫笨狗小街,你叫笨狗?”
为首的青年被黑蛋噎到,生起气来,看着黑蛋手脚残废,自己又人多,喊了一声:“给我打!”
那伙人对着黑蛋又踢又打,黑蛋虽手脚骨头变形,但不影响使力,也不客气的还击,但终究是打不过那四五个人,只是一会儿,就被打的头破血流,浑身脚印。
此时,街上已围了一圈人来看热闹,只听有人念了一句如钟鸣般的佛号:“阿弥陀佛。”
震的众人耳朵嗡嗡直响,那伙泼皮无赖才住手。
黑蛋勉强睁开被打肿的眼睛,看到一个白眉老和尚面向这里站着。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灰色僧袍,圆脸长耳,蒜头鼻,嘴唇也很厚,和庙里供的佛祖一个模样。
只听那老和尚开口道:“几位施主,莫要再打这个孩子了,若是想打,打我就是了。”
那为首的青年小声说道:“这是慈恩寺的主持,快走。”说完瞪了一眼黑蛋说道:“莫要让我再看到你!”
随着这伙人走开,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
老和尚见那伙人走了,来到黑蛋面前,单掌举在胸前,对黑蛋说道:“娃娃,你的伤势如何?我看你好像被他们打伤了骨头,我来帮你医治一下吧。”
黑蛋心想,骨头肯定是伤了,但不是新伤啊,让你治,你也治不好。还要很麻烦的解释一番,擦了擦还在流血的鼻子,说道:“我本就是残疾,只是皮肉之伤而已,谢过长老,不必了。”
老和尚听到此话,眉头一皱,表现出非常失望的表情:“你身上之伤,也需抹些药才是,我这里有些自制金创药,你且涂上。”伸手拿出一只药瓶递给黑蛋。
黑蛋心道,外伤应该不会被看出破绽,就让你医医吧,说道:“谢过长老。”
老和尚只是拿着药瓶伸向黑蛋,并没有打开。
黑蛋心想,让我自己抹吗?这和尚不帮忙?看不出我是残疾?算了,人家可能嫌弃自己吧,说道:“我手有残疾,您放到我挎包里吧。晚上我再找人抹。”
老和尚叹息了一声,向前探身,将药放在黑蛋挎包中,转身走了,后面几个小和尚,忙紧赶几步跟了上去。
黑蛋并不喜欢这个老和尚,感觉他的善意太造作了,自己手残疾还不帮忙抹上,他没有想到自己可能连瓶盖都打不开吗?
担心自己好不容易要来的钱,被那伙人抢走,黑蛋强忍疼痛,爬向了今早与朱屠户约好的地点。
下午,朱屠户来接黑蛋,看到黑蛋头脸上带伤,奇怪的问道:“怎么被人打了?”
黑蛋将上午的事情说于他,朱屠户说道:“怪我没想到,这要饭的还要讲地盘,钱没被抢就好,我们走吧。以后你还是在菜市场要饭,那里有公输大人看着,没人敢抢你。”
两人回到家,小姑娘看见黑蛋受伤,马上给他打水洗伤口,抹药。
小姑娘安慰着黑蛋:“这药真好闻,应该很好用。”
黑蛋感觉有个女人心疼自己真的好幸福。凉凉的药膏有一股清香之气,抹在伤口上,立刻感觉减缓了疼痛。
两人吃饭时,小姑娘还是将一大半粥倒给黑蛋。
黑蛋边吃边给她讲,他们这几天相处的事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