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到达天心城时,距离修仙大会开启还仅半年左右,这几年来,她同师姐四处游山玩水,过得十分惬意。虽然一路上遇到过不少次袭击,可莫不是被师姐杀得丢盔弃甲,她后来都有些麻木了,甚至不清楚那些修士都是些什么修为。
她同舒云在天心城内找了一处客栈歇息,静等修仙大会开启,不提。
却说距离她们几千里外的赵家家主赵天成,此刻脸色灰白,全无半点血色,昔日意气风发的神气早已荡然无存。
形容枯槁的他拿着下属刚呈交上来的报告,刚瞄几眼,手就忍不住颤抖,声嘶力竭道:“怎,怎么可能?”
赵英叹道:“爹,我们安排在修仙界中部的人手,的确折损过半了,甚至连坐镇那里的结丹期长辈也已经陨落。”
赵天成一口血喷了出来,浑浊的双眼渐渐迷离,不自觉想起这几年所发生的事情。
他一开始本是打算依照赵英的主意,先打探虚实。从她们的穿着可推断她们是真一教之人,他们便将千雪的样貌传至潜伏在真一教的探子手中,可不知她们是不是从未参加过教内活动,探子并不清楚千雪来历。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真一教弟子数万人,他们仅几位探子,都用来关注真一教新出的天才了。
探查半年毫无结果,赵天成终于按耐不住,又从讯息得知,千雪二人的飞行速度极慢,大概也就练气七八层样子,便决定采纳赵凤的主意,派人前去试探。
他想,即便不敌,她们也绝不敢伤害赵家之人。可没想到,派去的两名筑基期修士竟然再没回来,其中甚至有一名是他爱护有加的子侄。
于是,他彻底疯狂了。又是一连几次派出筑基期修士前去报仇,一次比一次多,可每次也仅有不到一半修士活着回来,气得他肺都炸了。
终于决定让坐镇附近的结丹期修士出手,结丹期修士携带数十名筑基期修士,在她们必经之路上布下大阵埋伏,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做法,还是惨败。
直到接到结丹期修士陨落的消息,他才从疯狂的心态中平静下来,明白赵家已在无意中,招惹到了一个他们绝对惹不起的人物。
痛定思痛,他再次召开家族会议,商讨今后去向,只是刚看完报告,便再提不起精神。赵家在修仙界中部数十年发展的实力,算是白费了,天知道他们在此投入了多少心力。
赵天成看看沉默的三个女儿,叹道:“事实证明,还是君儿的见识高,你说说赵家今后如何打算?那人会不会找赵家报复?”
赵君道:“爹,据存活的修士讲,他们所以失败皆因他们争斗时,完全感应不到对方的气息,所有攻击完全落空。可这么一想,便有几分可疑。”
“有什么可疑?”
“她既然有办法隐匿自身气息,为何我们能时刻掌握她们的动向呢?”
赵天成“啊”地一声,问道:“你是说她是故意的,故意引我们前去?”
赵君摇头,说道:“依女儿看,她们之所以不隐匿气息,让咱们轻易掌握她们的去向,皆因她们根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试问,一个人若被蚂蚁咬了,只会随手将蚂蚁捏碎,难道还会特意去躲起来吗?”
会议室内,众人被赵君的一番分析弄得啼笑皆非,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们赵家何等实力,只有他们将别人当成蚂蚁踩在脚下,何曾会被人如此小瞧过?
可笑着笑着,想到那人仅凭一人之力,在结丹期修士及数十名筑基期修士中,杀进杀出,毫发无损,便再也笑不出来。
赵凤责备道:“三妹,你既想通这一层,为何不跟爹说,害我们损失如此多人手?你只顾着结交所谓的英雄豪杰,却不将赵家安危放在心里,是不是?”
“二姐,我……”
“我早知你有游历天下之心,既如此何不现在便走,免得我看了生气!”
眼见姐妹二人翻脸,赵英忙道:“二妹,快别这么说,当时赵家上下谁会相信那人真有那么厉害,又有谁会听得进三妹的劝告?”
“哼!这笔血债我迟早会找她们讨回来的!”说罢,赵凤竟不管不顾离席而去。
唉,赵天成长叹一声,又问道:“依君儿之意,我们又该如何应对,那人如此厉害,只怕举赵家之力也无法保全。”
赵君道:“爹,纵观那人行事,倒不似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否则我们每次去袭击的修士,不可能有活着回来的。只要咱们不再去招惹她,想必她也是没工夫搭理我们的。”
赵天成心神稍定,他一招棋差,害得赵家实力大损,心下愧疚万分,早有心让出家主之位,只是三个女儿都没结丹,只得期待来日。
赵英问道:“爹,您行走天下多年,难道就没听说过真一教中有什么女修是如此厉害的?”
赵天成皱眉沉思,一道青色身影徐徐出现在心中,心神大震,再也顾不得什么气度威仪,气急败坏道:“快,快去!”
“什么?”赵英一头雾水。
“快,快去,快去吩咐……”赵天成有气无力,连喘几口气,才稍定心神:“快去吩咐,停止一切对那人的监视,离她越远越好。”
赵英还要再问,瞅见赵天成脸色极其难看,不敢再说,忙下去吩咐事宜。
赵君奇道:“爹,那人很强吗?”
赵天成道:“唉,那人岂是一个‘强’字能形容得尽的?”
“怎么说?”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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