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被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的老人吓得惊叫起来,连连后退,但手仍紧紧揽着张寻,将他护在身边。

老人却显得异常平静。她将手中的油灯挂在墙上的钩子上,举起皮包骨头的右手,冲着女孩轻轻地摇了摇。

这看似普通的动作却让夙夜魂飞九天。她闭着眼睛惊叫一声,扬手横空一甩,挥开老人伸过来的手,退到墙角里,不停喘着粗气。

“姑娘,你怎么了?”

老人脸上的皱纹纠结成诡异的图案,瘸着腿慢慢走近夙夜。

“你……你别过来!”

女孩无助地叫着,手臂紧紧护住仍昏迷不醒的少年。

“……你怎么了,这么害怕,难道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吗?”她嘴角浮现出诡谲的笑,在油灯黄色光晕的照射下,脸上布满僵尸般的蜡黄色,声音如死者气若游丝的**。

夙夜惊恐地张大了眼睛,恐惧的气息随着喉咙往外散发着,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她下意识地搂紧了张寻。

老人仿佛自言自语的说:“别紧张,你们哪儿也去不了。就算你们能出得了这屋子,也走不出森林。所以还是乖乖地留下来听话比较好。”

“难道森林的迷阵也是你捣的鬼?”夙夜惊问。

“嘿嘿……”老妇不置可否地张嘴笑道。空洞干瘪的嘴巴好像是个噬人的黑洞。

老妇佝偻着腰慢慢踱到锅旁,拿起积满污垢的大勺放到嘴边舔了一下,嘿嘿冷笑。

“你们喝的汤里我也有特别加料哦。”

夙夜顾不上害怕,忙将张寻平放在地上,掰开嘴,徒劳地去闻嘴里的气味。

“没用的。你醒来之前的半个时辰,我就已经喂他喝了一大碗了。”老妇又嘿嘿怪笑道。“你没见他睡得这么沉吗?”

夙夜一听不免急了,顺手抄起门边的扫帚,眼一闭心一横就往老妇挥了过去。

然而她双臂还在半空中,就被老妇鹰爪般的手牢牢抓住。看上去骨瘦如柴、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臂力却出奇惊人,手指在女孩娇嫩的皮肤上掐出几条深深的青色伤痕,痛得她短促地惊叫起来,扫帚也啪嗒一声掉了下去。她将手臂往回一拉,夙夜的身子也被拉了过来,靠近她的身体。

“你这么着急,干脆先从你开始吧。”

老人怪笑着将右手伸至她的脸前,张开没有牙的嘴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怪啸声,右手手掌在她眼前不断旋转着。

但是在小狗身上出现的可怕景象却没有发生。老人一惊,疑惑地看看自己的手掌,嘴里不停念叨着:“怎么回事?怎么失灵了?”

老人面露凶光,反手用力将她的手臂一拧,缩着钩状的鼻子将夙夜上上下下嗅了个遍,脸上的皱纹立时舒展开来。

“你居然是妖?”

夙夜机灵,立刻抓住机会,装出一副泼悍的模样,将张寻用力拽起来,尖起嗓子,用难听且锐利的语声警告老妇。

“快滚开!此人是我的猎物!”

老人萎靡得如同风干了的柿子般缩起身子,窝在门角,干瘪的嘴里无意识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哭嚎声。夙夜假装凶狠地瞪了她一眼,抬脚跨过门槛。

就在这时,地上抖抖索索的老妇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女孩的腿,身子一拧,将她连同少年一起狠狠掼回屋内。重新站起的老妇将竹篮挂回肘间,嘴角浮现出轻蔑的笑。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那些鬼话吗?睡着的时候都公子前公子后的,叫得倒是挺亲热。小妖精,老太婆我虽然活了几百岁了,但眼睛还没瞎,耳朵也灵着呢”

她伸出枯瘦的手捏住夙夜玲珑有致的下巴,嘴里吹气般说道。

“你以为我取不了你的骨头,就奈何不了你吗?”

说着她嘴里忽的喷出一股黑气,很快便充斥了整个房间。黑气环绕,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得到她含混的声音。

“妖和妖之间就是要靠妖气的强弱来分胜负的。”

霎时间,方才还遮盖在夙夜头顶的茅草屋顶突然消失了,雨点劈头盖脑倾泻而下,击打在她的身上。夙夜觉察到背后有异样,转身看去,方才发现背后的墙已变成了一个微微隆起的黑色坟丘!

而且周围大大小小还伫立着十多个坟茔,雨雾模糊了女孩的视线,让她看来这些坟堆好像活了般不停地蠕动着。

“没什么好吃惊的,刚才你就睡在这旁边啊。”

老妇的声音让夙夜感到一阵阵恶心。她刚想挪动腿逃跑,但从身后的坟里忽然冒出十几束黑色的泥土,将她的手脚紧紧缠住!

女孩的身体被紧缚着拉回到坟茔的旁边。强烈的尸臭味直袭夙夜的鼻子。

“客人要走,主人可还是要留的。”老妇怪笑道。“没招待好你们,这让老太婆我于心何安啊。”

她张开簸箕般巨大干枯的手,向女孩惊恐的脸慢慢笼罩过去。

宋都临安。

城中被河道割划成走廊和御道,分别供平民和皇家使用,界度森严,井然有序。街道两旁林立着各种作坊,尤以酒肆、乐坊、陶瓷、纺织、雕刻等为盛;斯时夜禁松弛,经常过了子时夜市还依然喧嚣,引起灯火通明、流光溢彩,将整个临安城照耀得通明透亮,俨然一派繁华不夜城的景象。

位于凤凰山麓上的皇城大内,乃是在前吴越一朝“子城”的基础上修葺而成。宫城南方丽正门乃正殿大门,分为三重,以金色缀朱红色大门,上覆铜箔,雕画飞凤、游龙图案,栩栩如生、气


状态提示:第七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