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前去打仗之后,后宫之中倒是平静了许多。大玉儿的禁足令虽然已解,然而之后皇太极却也没有再歇在她处。虽是如此,她倒也耐得住性子,只一心一意侍奉在清宁宫之中哲哲,也没再插手宫物的事情。
这日下午,大玉儿正在陪哲哲说话,内库的人前来送时鲜的簪花和插在花瓶里面供主子赏玩的花束。因着是春天了,花房里培育的鲜花次第开放,很是美丽,故而呈上来的也都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哲哲看着地下奴才捧着的盘子中的簪花笑道:“如今我还未出月子,整日歪在床上,要这些劳什子做什么?倒是玉儿你毕竟年轻,花骨朵一般的年纪,正好配这些鲜花。”说罢便将簪花赠给了大玉儿。
大玉儿微笑着看着侍候她的莺哥接过簪花,笑着应道:“那玉儿便多谢姑姑了。能呈上来给姑姑的,自然是极好的。说起来我还是沾了姑姑的光呢!”
哲哲宽厚地笑道:“都是一家人,什么沾不沾光的。玉儿你可别跟我这么客气。”说罢便亲手拈了朵色泽艳丽的橙红簪花,亲自替大玉儿簪上。她左右仔细端详,赞道:“这花儿倒是极衬你。”继而奇道:“往日里我倒是没见过这花,这是什么花?”
内库的奴才恭声答道:“启禀大妃,这乃是木棉花,因着娇贵,只在南边儿盛开。乌拉那拉庶福晋让暖房的师傅培育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成功盛开了。因此特意让奴才们将这第一批新开的木棉花前来进献给大妃。”
哲哲笑道:“她倒是个有心的,只是既是南边儿的品种,不知道她为何会知道有这花?”
内库的奴才不敢隐瞒:“乌拉那拉庶福晋处的管事嬷嬷似是打从南边儿过来的,可能是她告知庶福晋的吧。”
“原来是这样。”哲哲微微颔首,让珍哥赏了前来送花的奴才,让他退下。
而大玉儿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忍不住吞吞吐吐道:“姑姑...玉儿有件事相求,还望姑姑能够应承我。”
哲哲道:“什么事儿?”
大玉儿索性鼓起了勇气,说道:“姑姑,是这样子,苏沫儿她,在北苑也已有一段时日了,相信经过这些日子,她的性子定也改好了,能否将她放出来?”
哲哲作思索状,接着说道:“哦!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原来是你那个丫头!这事儿我都给忘到脑后了。只是我当初说过要好好惩处她,也不是虚言,等再过些日子我便让人将她送回你身边,你看可好?”
话虽是疑问句,但哲哲这神态可没给大玉儿质疑反驳的余地。大玉儿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恭敬地答道:“一切都听姑姑的。”自从自己嫁给大汗起,一切便早都不一样了吧。
而哲哲见到大玉儿恭顺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两人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大玉儿与哲哲说完话,回到偏殿的之后,莺哥捧着哲哲赐下的簪花问大玉儿:“玉福晋,这簪花该如何处置?”
大玉儿笑了笑:“泼上点水好生放着吧,以后每日为我簪上。”
莺哥闻言便去放置着簪花了,大玉儿坐在梳妆台前,对着梳妆镜摆弄着自己头上的这朵簪花,看着自己仍旧姣美的容颜,怔怔地出神:自个儿嫁给大汗之后不久便被禁足了,事实上也没有侍候过大汗几次。此番大汗出征,更是要过好几个月才回来,自己的青春,便要磨在这幽深的后宫之内了么?原想着再怎么样都有姑姑帮衬着自己,日子肯定不会太过艰难,只是现在看姑姑的态度,恐怕也早已不将自己当做侄女儿了罢。苏沫儿被罚到北苑,便是生生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只是自己当初被迷了眼,一心只想要报复多尔衮和小玉儿,没有深思。现下莺哥贴身侍候自己,许多事情终究都不方便啊!
此时莺哥已经收拾妥当,为大玉儿端来了茶点:“福晋,奴婢瞧您刚才在大妃处都没有好好用过茶点,现下回来了,快些用点子吧。”
大玉儿这才回过神来,仍是作出了一副笑模样:“你这丫头,还真是贴心。怪不得姑姑要将你拨过来侍候我了!”
莺哥不卑不亢地答道:“福晋谬赞了,好好侍候福晋,本就是奴婢的本分。”
大玉儿看着滴水不漏的莺哥,心中暗暗道:这丫头,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看起来竟比姑姑身边的珍哥还要稳重一些。只是不知自己的姑姑竟如此抬举自己,将她派过来侍候自己。
这边厢大玉儿忙着与莺哥打机锋,那边厢娜木钟的寝殿内倒是温馨许多。内库亦是派人给娜木钟送去了时鲜的簪花与供赏玩的花束。
娜木钟刚开始有了身子的时候,除了最初身子不爽,还因此一度十分粘着皇太极之外,其他的倒也正常。后来御医再来诊断的时候,说是母子均安,好好养着即可。但是现在月份渐渐大了,肚子慢慢隆起来了,娜木钟也开始变得挑剔起来。平日里若是闻到些许味道,便会觉得难受,甚至会呕吐,吃什么吐什么。因此除了娜木钟自个儿不用脂粉之外,在殿内伺候的奴婢们也被宝音明令禁止,不准使用脂粉,省得闹的福晋和附近肚子里的孩子不舒服。
因此这簪花和花束收是收下了,但是娜木钟闻到花香亦会难受,更别提簪着了;赏给奴婢们吧,奴婢们也没有时间簪啊。宝音姑姑可是说了,大家都得把皮子绷实了,若是福晋有意思的不舒服,影响到肚子里的小阿哥,都要唯大家是问!那么这么好看的紧的花儿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