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原以为迎接他的会是小玉儿惊喜的笑脸,然而等到了自己的府邸,他看到的却是一个虚弱憔悴的小玉儿。有惊讶,却没有欢喜。小玉儿两眼黯然、未语先泪,让他心中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细问之下,小玉儿这才哭着告诉他,她刚刚滑掉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心痛么?伤心么?生气么?都有,然而这一切的情绪最终还是淹没在小玉儿的泪水中。他紧紧地搂住了一个劲儿自责道歉的小玉儿,压抑住心中的难过安慰小玉儿: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好好保重身子,咱们还会有下一个孩子的。
好不容易哄好了有些神经质、不断流泪自责的小玉儿,看着她入睡之后,多尔衮走到了自己的书房。他太需要静静了。原以为等待着他的是重逢的喜悦,然而却发生了这件事情。他心中十分的心痛,甚至有些责怪小玉儿,为什么这么不谨慎不注意,连怀了孩子都不知道?但是小玉儿的自责和憔悴却让他这些话堵在了嗓子口。这感觉,真是太难受憋屈了。
正当多尔衮盯着书房里的烛光出神的时候,管家却悄悄进了书房,说是有事要向他禀报。
多尔衮揉了揉自己的眉间,疲倦地说道:“管家,我今日实在太累了,若是没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改日再说吧。”
管家却十分坚持:“爷,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奴才想着一定要告诉爷。”
看着管家认真的表情,多尔衮倒也忍不住认真起来了,究竟是什么事情令管家一定要急着告诉自己呢?这个管家是多尔衮的母妃阿巴亥的人,阿巴亥死后便一直在多尔衮处伺候,可以说是绝对信得过的人。
因此多尔衮问道:“究竟有什么事儿?”
管家正色道:“福晋这次滑胎,事有蹊跷。”
这下子多尔衮好奇了,难道说这件事背后还有隐情?他急急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管家将小玉儿寝室里摆放着的花束存在着的蹊跷又说了一遍。
多尔衮听了之后,心中大恨!同时他又有些奇怪,为什么方才小玉儿没跟自己提起这件事情,还有那花束,究竟是哪里来的?于是他问道:“那花束究竟是谁赐下的?还有福晋她自个儿知道这件事情么?”
管家回道:“福晋滑胎那日,娜木钟福晋来探望福晋,奴才便将这件事情对她说了。然而当时福晋刚刚得知自己滑了胎,十分抑郁,既不进食,也不理睬我们,娜木钟福晋便让奴才先将这件事情压下,说她会处理的。至于那花束......”管家稍稍停顿了一下,说道,“便是娜木钟福晋宫里的姑姑送来的。”
这下子多尔衮心中的愤怒更甚:“你的意思是,这被人动过手脚的花束是娜木钟福晋宫中赐下的?”
管家点了点头:“是的。”
原先娜木钟只是好意,不想让管家再拿这件事情去刺激麻烦小玉儿,及至她向乌拉那拉氏下毒之后,自问对小玉儿和那个孩子已经有了交代,却忘记了再去知会小玉儿一声。因此小玉儿对这事竟是一点都不知情。等到多尔衮回来,管家再跟多尔衮说的时候,却无端地引起来多尔衮的怒意和误解。多尔衮倒也没有认为是娜木钟故意向小玉儿下毒手,毕竟小玉儿是她的侄女,她并没有这个动机去害小玉儿。多尔衮觉得,八成是皇太极后宫女眷争斗的时候无意牵涉到了小玉儿,然而娜木钟让管家将这件事情隐而不发、甚至之后也没个交代这件事,却无端引发了多尔衮的猜疑。然而多尔衮毕竟不是豪格,不会冲去质问娜木钟;他见小玉儿对这件事情仍是自责,也不想让她知道是她的好姑姑连累了她,白白地害她伤心。因此他仍是让管家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然而他的心中却因此而种下了一个心结。日后因这个心结而产生的误会和苦果,可是谁都没有料想到的。这是后话,暂且不提。眼前却是另有糟心事儿。
皇太极早在出征之前便跟哲哲打过招呼,说是回盛京之后要为多铎和豪格指婚,顺便再给多尔衮赐个侧福晋。等到回宫之后,皇太极大大地发作了乌拉那拉氏,未必没有想要给多尔衮一个交代的意思。然而皇太极这般自负的人,怎么会拉下脸来开口向多尔衮道歉,说是自己的庶福晋德行有失,间接连累他的福晋滑掉了孩子呢?对自己一手教养带大的幼弟尚且无法开这个口,更遑论在天下人面前承认这件事情。因此皇太极对外也只是宣称乌拉那拉氏突然患急病猝死,实则将她囚到冷宫里面罢了。在这一点上面,皇太极和娜木钟倒是十分相像,只要自己心里面问心无愧便好,也不会特意去跟对方澄清这件事情。只是这么做之后,一来多尔衮心中不知,徒增猜疑,二来乌拉那拉氏既然名义上已死,豪格作为她的亲子,定是要守孝的,他的婚事也只能搁置了。
然而皇太极既然存了想要补偿多尔衮的心,那便会好好补偿于他。因此皇太极与哲哲商量过后,决定马上给多铎赐婚,并且给多尔衮赐下一名侧福晋及年轻貌美的侍妾几名。一来小玉儿新近滑胎无法伺候着多尔衮,这几个女子能够帮着伺候多尔衮,若是能生下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对多尔衮的补偿;二来这侧福晋佟佳氏婉莹的地位可是不低,她是正白旗佐领孟阿图的嫡女,多尔衮娶了她,有了孟阿图做靠山,能够获得不小的助力。
在皇太极的眼里,可没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看法,他认为女人就是用来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