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蔡琰才又重新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些担心:“方才夫君说取消了部曲,如此一来士卒便于家眷分离,夫君就不怕这些士卒心生怨恨吗?”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所以才决定向士卒发饷,现在的部曲出征,随行的家眷众多,可用之兵不过十之一二,打起仗来顾虑重重毫无战力可言。”
谢飞边说边拉着蔡琰坐了下来,伸手取过一份竹简展开:
“琰儿你看,我军给士兵发饷所费,听着虽然耗费颇多,然而由于没有了这些家眷拖累,实际开销反而大为降低,于此同时可用之兵的比例大大提高,诸侯们所谓起兵10万,可用之兵实际不过3万左右,我军若是起兵十万,可用之兵远远多于这些诸侯。”
“那这些家眷如何过活?”
“这正是问题所在,将没收的世家豪强的土地分给了这些家眷所有,让这些士兵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是战力大涨。”
蔡琰听了微微一笑,抬手在谢飞的额头轻轻一点:“如此行事果然好多多多,只是有个好处夫君怕是没有说与蔡琰吧?”
“琰儿从来都不过问军国之事,怎么今日兴趣如此之高?”谢飞没有回答蔡琰的问话,反而反问起蔡琰来。
“蔡琰虽不懂军国之事,不过这取消部曲的一个好处,蔡琰还是有些明白的。如此一来,这些领兵的将领想要临阵投敌,怕是没有人会跟随了;想要谋逆,怕是也没有人会跟随了。”
谢飞颇为惊讶地看着蔡琰,蔡琰却用那双美丽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谢飞:“从此以后,华夏军除了夫君,没有任何人可以随意调动图谋不轨,蔡琰说得对也不对?”
谢飞直直地看了蔡琰半天,才长叹了一口气出来:“这分析署由琰儿来管,真是名至实归!”
蔡琰离去之后,谢飞接着翻阅堆积着的文件,正看得头昏脑涨的时候,蔡邕推门走了进来。
“妇公请坐,”见蔡邕进来,谢飞放下手里的竹简,起身施礼,“今日妇公怎么有了空闲?”
“呵呵呵,”蔡邕闻言笑了起来,抬手指了指谢飞,“子云自己定的规矩,难道就忘了吗?”
“嗯?什么规矩?”谢飞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蔡邕。
“哈哈哈,”蔡邕又笑了起来,“子云定每七日为一周轮回,第七日为歇息的日子,今日可是周日了,看来子云真是忙得糊涂了,这等事竟然也忘了。”
“原来如此,若是妇公不来,我还真是忘了。”谢飞这才明白过来。
谢飞开始的打算是干脆引入新的历法,几番考虑之后决定先暂时引入周,因为历法的变动影响巨大,等于是直接否定了汉室朝廷。
谢飞随即命人摆上了茶店,蔡邕随手端起茶水轻品了一口,随后砸吧砸吧了半天:
“这蒙山茶真是令人回味无穷,虽然是天天品尝,每每品来却还是甘鲜无比。”
“我不会品茶,只是胡乱喝喝,”谢飞听了微微一笑,对他来说喝茶的确不如白开水来的痛快,“不过倒是听说过‘扬子江中水,蒙山顶上茶’,妇公深谙此道,既然说好那一定就是好了。”
蔡邕被捧得哈哈大笑,忽然又向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谢飞:“扬子江中水?这扬子江在哪里?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莫非也是在西域?”
谢飞心中腹诽,想必是这年头那条江还不叫扬子江,于是便胡诌了过去:
“大秦之人把大江称之为扬子江,妇公前来寻我,应该不会只是来品茶吧?”
“哈哈哈,子云果然一猜就中!”蔡邕又指着谢飞笑道,自从来了晋阳之后,这老头子过得是无忧无虑,已经是吃得有些发胖,“明日后,嗯,也就是下周一,听闻华夏军要举行一次什么……哦,军事演习,可有此事?”
谢飞不由得一笑,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都是令人惊叹。
“确有此事,妇公何有此问?”
“此事不知如何便传到了晋阳大学,那些教授们都很想观看一下军事演习,”蔡邕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睛里飞过一丝得意之色,“众人都知道我乃子云妇公,便请我来向子云问问,此事可行否?”
“这有何不可?”谢飞听了心中很是兴奋,上国在历史上历来看不起军旅之人,现在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读书人主动要求观看演习,谢飞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妇公如此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便让这几所学校在演习期间全部停课,所有人员包括学生,一同观看演习!”
“全部停课?”蔡邕听了大为高兴,这下可以得到一个放松的机会了,“听婉儿那小女说,华校长比我蔡邕还要有用许多,趁着这次相聚,我倒要和他去理论理论,这个俸禄仪仗与我等同的游医,到底有何高明之处,能让子云如此看重!”
谢飞一听顿时头大无比,也不知道蔡琬是如何传话的,让蔡邕有了去找华佗晦气的念头,正想着该如何劝解,却见蔡邕起身抖了抖衣袖,双手往后一负,踱着方步向着门口走去。
谢飞见状有些愕然,暗暗叹了口气起身相送,心里还在想着华佗的事,蔡邕已经到了门口,伸手就去推门。
“报告!”
就在蔡邕的手刚刚摸住门把手要来未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报告声,声音之大连蔡邕身后的谢飞都暗暗吃了一惊,谢飞正想回答,却见蔡邕两腿一软瘫了下去。
谢飞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