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会有例外,就在这英雄们争先恐后另起炉灶的时代,晋阳反而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举动,谢飞依然以晋阳侯自居,没有做出任何的非分之举,这让天下人所有人都迷惑不解。
“夫君你看,又有人上了劝进表。”蔡琰翻看着手里的文件,边看边不住地摇头,“自从这汉世灭亡之后,为妻这里已经接到上百份劝进表,要说初始之时夫君还有些顾虑,现在天下诸侯纷纷称帝,夫君还在顾虑些什么”
“这次是谁上书劝进”谢飞一边看着墙上挂的势力图,一边心不在焉地说着,“真没想到我华夏军人西征这一年多,这天下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有皇帝的时候一个个道貌岸然,这皇帝一死立刻便露出了嘴脸。”
“夫君不是常说,这种事情没有立场,只有利益,看见皇帝那个招牌挂着的时候,大家自然需要一个虚假的立场,皇帝既然没了,那这个立场也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夫君不想看看这个劝进表吗”
“琰儿也觉得这天下必须要有一个皇帝吗”谢飞离开地图来到书案前坐下,双手交叉若有所思地看着蔡琰。
“此事我和姐妹们与夫君已经商讨多次,每次也没有一个结果。自嬴政一统天下以来,经过这数百年的延续,百姓们对皇帝早就有了认可,若是现在没有了皇帝,恐怕百姓们连路怎么走路都不知道了。”
蔡琰放下了手中的劝进表,有些无奈地看了看谢飞,“夫君无论自己想不想做这个皇帝,到最后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却都必须要做这个皇帝,夫君不去做自然有别人去做。或许夫君说得对,总有一天百姓们会抛弃这种情结,然而至少目前来说,这个皇帝还是必须要有的。”
蔡琰的这个回答,谢飞早就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实际上蔡琰这个回答也是在谢飞影响下的结果。还好在上国这个时期,皇帝刚刚出现不过只有数百年,还没有经过长达千年以上固化,而谢飞想要做的,便是终结这个固化的过程,这才是他迟迟不愿登及帝位的根本原因。
正是因为这种情节的存在,才让发展成了一个闭合的环,而不是螺旋上升的环,自己作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外来力量,既然已经打破了这个环存在的平衡,那就索性彻底地粉碎这个闭合的环。
然而他现在所处这个时代,由于受制于教育程度的普及以及对科学世界的认识,人们还不可能接受谢飞那种过于超前的想法。
这个时代在各方势力之间,各种利益错综复杂,为了协调整各派势力之间的利益平衡,必须要有一个权威来做最终决策。而皇帝作为中枢,他所有的一切必须要严格统一,这是保证整个系统和机器有效运行的重要因素,所以无论对于哪一个结构、哪一方势力来说,皇帝必须有且只能有一个。
这个时代整个系统的所有基础,都是建立在一个皇权之上的,一旦遇到系统与皇权分离的情况,那不管是亲情、lún_lǐ、道德、亲情、忠义,还是法律、传统等所有以此为基础的一切,都将因为各方势力之间的疯狂争夺,最终被撕扯成碎片、化成为齑粉。所以各派势力都会做出一个共同的选择,即不惜任何代价来维护皇权的高度统一,而皇帝本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是保证皇权的崇高不可侵犯。
而谢飞最想做的是摧毁皇权,而不是某个皇帝本人,若是能降皇权摧毁哪怕改变,皇帝也不过就是一个工作岗位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自从汉室崩溃了以后,谢飞手下的各派势力才纷纷不停地劝进,因为他们心中特别明白,如果谢飞不存在了,他们现有的一切也就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这才是手下这帮家伙们拼命鼓动谢飞登基的根本原因,虽然在劝进书上写的都是什么什么受命于天之类的鬼话,可是谢飞自己心里非常清楚,手下这帮家伙们从来就没信过这些鬼话,他们更愿意相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琰儿也觉得我必须要做这个皇帝吗”
“必须要做夫君若是不做这个皇帝,那晋阳现在所有的一切,终将会灰飞烟灭。”
蔡琰的面容异常严肃,这种严肃是谢飞从来没有见过的,在他的心里非常清楚,作为掌握着晋阳所有一切秘密的蔡琰,她说这些话的背后,到底包含着什么异乎寻常的含义。
谢飞听了沉吟不语,他曾经无数次思考个这个问题,也曾有过无数个念头,然而当到了真正需要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有一些茫然,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一丝怀疑。
“夫君曾经说过一句话,多年来蔡琰一直铭记心中,”蔡琰来到谢飞的面前,一双美眸直直地盯住了谢飞,连眨都不眨一下,“正是因为夫君的那一句话,蔡琰知道夫君并非假意推辞,而是真的不愿意做这个皇帝。”
谢飞还从来没见过蔡琰有过这么严肃的表情,他伸手揽住蔡琰的肩膀,一同来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琰儿所说的是哪一句话这些年来和你说过无数句,我都记不起是哪一句了。”
“夫君曾经很郑重地对我说起,不能在摧毁一个旧的坏东西之后,再迎来一个新的坏东西,也许夫君所说的这个坏东西,便是”
“琰儿说的没错,这就是我迟迟不愿登基的原因。说实话琰儿,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想好,登基之后该如何去做。”
“蔡琰跟随夫君已经八年,就在这八年以来,蔡琰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士家女子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