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些不起眼的琐事之中,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冬季,谢飞和夫人们每日间逗弄着孩子,谈一些风花雪月,偶尔间再去几个工地转上一转,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身处温暖明亮的大房间,躺在舒舒服服的大沙发里,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飘舞的雪花,耳旁是夫人们的莺声燕语,谢飞可谓是心满意足。
乐不思蜀的帝王享受,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可能是被罚金币受到了刺激,也有可能是烤地瓜真的好吃,反正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呼延子君对烤地瓜表现出了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痴迷,她有事儿没事儿就要弄上一块儿大快朵颐。
夫人们开始还觉得不错,也会陪着她吃上一块,然而没多长时间下来,除了同样受过刺激的陈颖之外,其他夫人们对地瓜这个东西彻底倒了胃口,用谢飞的话说就是——吃伤了。
虽然已经进入了严冬时分,可是菜餐桌却出现了许多新鲜的青菜,谢飞对此颇有些意外,而一门心思减肥的赵真对此却是赞不绝口:
“夫君,要说阿汉夫人还真是你说的那种什么农业专家,她在河东搞了一大片的玻璃棚种菜,里面热乎乎的,什么蔬菜都有。”
“大棚?”
“夫君难道不知道吗?”这下轮到赵真疑惑了,她手里的黄瓜也忘了去吃了,“阿汉夫人说这还是夫君教她做的,她从我这买走了许多玻璃,就在怀县城外建了好大的一片大棚,所以别看外面是大雪纷飞,可整个怀县都能吃到新鲜蔬菜。”
谢飞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给阿汉夫人提起过这种事,不过按照他的理解,只要自己给阿汉夫人提起过这东西,那这种一看就会得玩意儿鼓捣起来倒也不难。
就像是在回应谢飞的心思一样,赵真将最后一口黄瓜塞进嘴里,嚼的是咔咔直响:“现在许多农户都在效仿这种做法,阿汉夫人对我说在晋阳也出现了大棚,听说长得还不错。”
“我和夫君刚刚开始相识时,就别说什么有青菜了,就是一口粮食都要靠张扬救济。”看着满满一桌丰富的菜肴,小郡主开始怀起旧了,“我记得那时候也是冬天,是中评6年呀还是初平元年呀,张扬派人送来了一些粟米,妹妹们是没有看到夫君的那副模样,他围着粮车转来转去,那样子简直是高兴坏了。”
“竟然会有这种事?”甄宓有些不相信似地看了一眼小郡主,又扯了扯身旁的麋璐,“璐姐姐你信吗?几车粟米就能把夫君高兴成那样?”
“我是不信的,不就一些粟米吗?那时候我还在徐州,家里总是拿粟米用来喂马,岚姐姐这是故意说笑呢。”
“我就说嘛,没有粟米不是还可以吃肉,夫君怎么会因为一点粟米就能高兴成那样。”
两个自幼锦衣玉食的富家女在那里聊得津津有味,其他夫人们却是面面相觑,蔡婉更是两眼直直地看着两人,那模样就像第一次认识她俩一样:
“两个妹妹自由在蜜罐里长大,你们哪里知道挨饿的滋味儿?我和阿姊在北地的时候,有一次两天都没有吃上一口饭,饿的我是两眼发黑,好在有个随从打了一只野兔给我吃,要不恐怕早就饿死了。”
蔡婉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夫人们哄堂大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蔡琰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只是默默地吃着眼前的食物,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
“琰姐姐你怎么了?”独孤雁正笑得前仰后合,身旁蔡琰那副凝重的样子让她有些奇怪,“是不是婉妹子说得不对?”
“她说得到都是些真事,那一次我和阿翁真是差一点便葬身在大漠之中,此事不提也罢,只是姐妹们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儿。”
蔡琰说着放下了手中餐刀,又一丝不苟地将刀叉摆放整齐,“当年我军在野王的时候,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夫君时常都会因为粮草的问题犯愁,空闲时就鼓励士卒们去打猎补充一下,只是为了能够省下了一点粮食,就是这样还有许多妇孺老幼没有熬过那段时光。当从白波军手中抢了那么多粮食的时候,夫君已经是欣喜若狂,为了抢下那些粮草,岚姐姐、雁妹子和夫君都是杀浑身上下血呼呼一片,我还记得当时打头阵的是雁妹子。”
蔡琰的表情非常严肃,没有丝毫说笑的意思,经历过那段血雨腥风的小郡主和独孤雁沉默下来,其它夫人们一看他们的模样也都停止了说笑,静静地等着蔡琰说下去。
“后来夫君和雁妹子与袁绍合作击杀了栾提於夫罗,而张府君又正好不幸遇难,夫君便顺势领了上党郡守,华夏军这才算有了一个立锥之地,到后来夫君和雁妹子又率军夺取了晋阳,我军才算有了一个巩固的地盘。”
夫人们虽然朝夕相处,但是华夏军如何起家却是头一次谈起,没有过这些经历的夫人们顿时对独孤雁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也明白了小郡主和独孤雁为何能在华夏军中有着如此巨大的威望。
小君主是华夏军的创始人,而独孤雁则奠定了华夏军壮大的基础,可以说要没有独孤雁的加入,华夏军恐怕都没有机会占据上党,更谈不上会有今天的规模了。
蔡琰的忆苦思甜让谢飞也心生感慨,看着窗外满天飞舞的雪花,他又想起了和小郡主相识的那一刻,想起了那个衣衫飘飘刀光闪闪的蓝衣少女。而心有灵犀的小郡主也想到了那时,她对着谢飞笑了一下,那笑容竟然是如此的温柔。
“那时候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