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蔡琰回来的时候,呼延子君赶紧溜了出去,临走时还没忘了叮嘱谢飞帮忙求情:“夫君可别忘了,你那小女儿刚刚满月,要是她娘亲进去了,你去哪里给她找个奶娘……”
谢飞听了一阵苦笑,你现在倒是想起了自己孩子了,方才兴致勃勃地大打出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起?
等听了蔡琰的诉说之后,谢飞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张郃、呼延河和田豫三人之中,田豫主张杀一儆百严惩不贷,而张郃和呼延河则主张只惩不杀,被动跟随者更是直接免罪。
谢飞再一次想起了呼延子君的那块怀表,当初呼延子君从李臣手中拿到这块表时,谢飞曾经向呼延子君详细地解释过怀表上那串铭文的含义,呼延子君当时还对此很是不以为然。
后来这块表被呼延子君送给了呼延河,想必呼延河一定给张郃等人解释过铭文的含义,而且谢飞几乎可以确定,那句铭文一定对张郃和呼延河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就在谢飞思索的时候,蔡琰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测:“夫君,我方才问起张郃为何要去这么判,你猜张郃给我说什么?他说法是善良与公正的艺术!为妻倒是有些奇怪了,不去惩治反叛者倒成了善良与公正了?真是岂有此理!”
蔡琰说着已是愤愤不平,与平日里贤淑端庄的样子大不相同,“还有那个阮瑀更是口如簧舌,说的是天花乱坠,我在长安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他,怎么就没发现他竟然如此雄辩啊?夫君,你猜猜他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他说律法不是报复,而是公平公正的体现。夫君你看,杀人偿命怎么就成了报复?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张郃怎么就会认同呢?”
谢飞听了大为震惊,顿时对阮瑀此人刮目相看。
要说谢飞早就认识了阮瑀,作为蔡邕最为出色的学生之一,谢飞一直把他归类于旧儒,这次他自己站出来主动担任辩解人之后,谢飞才知道他居然去了军事律法处,不过直到那个时候谢飞也并没有太当回事。
只是随着案件的焦灼,谢飞越来越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要不是这个阮瑀变着花样的去辩解,这个案子早就已经完结了,可以说真正让案子走到了今天这个结果,最大的始作俑者就是阮瑀。
今天的这个结果太令人震惊了,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虽然晋阳的新生代们正在越来越抛弃旧有观念,但是20岁左右的人口毕竟占据少数,大部分人还是见惯了从前那种手段的人。这年头别说是谋反这种大罪了,就是一句话没有说到诸侯们的心坎里,人头落地都是轻的,诛族的人倒是数不胜数。
然而吕蒙等人居然可以不死,还有一半人居然可以脱罪,这等事真是闻所未闻,所以愤怒的将军们才会追打张郃等人,才会对阮瑀大打出手。
但是对于谢飞来说,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阮瑀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种话很容易让人陷入矛盾之中,就好像一颗宝石一样,你从不同的方向去观察,得出的结论便有所不同。
这种在一千八百年后都会引起巨大争议的话题,阮瑀居然在现在就能说出来,怎能不让谢飞震惊无比。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就有人能够提出这个千百年后方才被人提出的话题,不也正是一种进步的表现吗?这一刻谢飞竟然有了一种深深地自豪感,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已经折叠了时空,让这块伟大的土地直接跨越了千年的时光,迈进了一个全新的文明时代。
“夫君!夫君!完了!夫君又不知道去哪里神游了。”蔡琰接连喊了两声,谢飞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这让蔡琰颇有些无奈。
自家夫君哪都挺好,就是老走神这个毛病,从相识第一天开始就没有改变过。
“啊……琰儿说到哪了?”
“我说到阮瑀了!夫君难道没听到为妻所说吗?”
“听到了,要我说阮瑀此人非比常人,还真是一个可造之材,日后必定也是一个名垂青史的人物!”
“名垂青史?”蔡琰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挥拳砸了一下身旁的茶几,“我看他是遗臭万年!哪有替坏人说话的?居然还说得振振有词!”
“琰姐姐,既然你也如此痛恨此事,为何还要去保护他们?你看君妹子就是大打出手。”
蔡琰闻言扭头看着甘琳,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琳妹子也是这么想吗?虽然我对结果有些不满,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胡闹,保护他们平息事件是我职责所在!你不提我都忘了,君妹子人呢?她怎么也跟着胡闹!夫君你是没有看见,你那君夫人就像一只母老虎一样,判决结果刚一出来,她第一个拿起雪球便砸了出去,等整理厅的人一到,她反倒第一个跑掉了。”
谢飞等人脑补着当时的场面,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连蔡琰都跟着笑了起来。
“我要去找她聊聊,她以为跑掉就没事儿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岚姐姐到现在还没回来,想必又出了许多事情,唉……”
蔡琰说着站起身来去找呼延子君的麻烦了,她前脚刚走小郡主后脚便走近门来。
“这下好了,夫君自己惹出的乱子,只能由夫君自己去平息了。”小郡主先解下弯刀放在案上,又慢条斯理地脱下大衣交给了侍女,这才笑吟吟地来到了谢飞身旁坐下,“今天捉了一大堆打架的将领,我看夫君打算怎么收场。”
“都有谁?”刚刚听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