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格娜明显的愣了一下,八成是没想到余天宝这么怂,居然会承认自己害怕。
她犹豫了一下,嘴角的笑容很僵硬,上前一步,走到余天宝前面说:“跟我来。”
余天宝可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他现在唯一想吐槽的是,大妹子,你就连根火把都不拿,前面这么黑你就敢闯,让我不信你没问题都不行啊。
明明刚刚还一直在角落里阴郁又可怜,弱小又无助,转眼像是变了个人,换谁谁能上当。
……他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躲在马格娜身后,等到她径直走到那个关着干尸的房间,一把将她推了进去,然后关上门将门栓栓上,转身就往楼下跑。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是他在脑海中设想了数遍的,实地操作也没有出现问题,可是当他跑到楼梯口的时候,背后门开的声音传来,吱嘎一声,还夹杂着大量的恶臭和阴冷的寒风。
遭了!
门栓栓不住!
余天宝心里一紧,毫不犹豫的抱头鼠窜,恨不得脚下有风火轮,仓促间他回了一下头,这一下差点就让他双腿一软,那个干尸已经从楼上冲了下来,趴在楼梯上四肢迅速倒换,正疯狂的朝着自己冲过来。
火堆旁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没有吸引到干尸的注意力,干尸认准了余天宝,目的明确的笔直朝他而来。
背包扔在火堆旁,余天宝一把拎了起来,对着扑过来的干尸猛地一抡。包里都是书,重量十足,若说是个正常人,这一下能把人给打晕。但换成干尸就不一样,那皮肤干枯开裂,肌肉黑瘪的干尸就像没有被打到一样来势不缓。往它怀里一塞,扭头就往门外跑。
追在后面的干尸好像只是凭借本能行动,没有理睬火堆旁熟睡的人们追了过来。
余天宝也怕误伤,心一横出了门,在茫茫的黑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冲。手中的木柴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他手中只剩下一把匕首,可他不敢停下来,因为树林中不止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那个追逐他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直到他双腿猛地踩空,往下掉了三四米,然后栽到一个并不算浅的溪流之中。
借着月光和一点点水光,余天宝顺着溪流飘了许久,满身湿淋淋的扶着一块石头爬上了岸。四处看了看,手中猛地燃起一团火,先照了一下河对岸,又看了看四周,干尸貌似不见了,耳边唯有水声潺潺,还有一些细碎的虫鸣草动,这般微弱的细声,更让整个森林显得越发安静。
闻了闻,空气中一直追逐着他的臭味也已经不见了。一轮月亮被厚重的云彩半遮不遮的,偶尔显露出一点点的光亮,对陷入密林来说的余天宝基本没有作用。
他从地上捡了几根稍长稍粗的枯枝点着了举在手里,蹲在河边喝了两口水,看了看来路——根本就没有什么来路,他都分不清自己是从哪里走过来的,更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要往何处去。
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嚎两嗓子,又怕招来野兽和追逐的干尸,余天宝沿着河水走了一会儿,他不太敢回小木屋了,但不少同伴还留在那里,虽然余天宝没什么大本事,不过提醒一句再跑总是应当的,何况林萌还不知道回去了没有。
要是知道我走丢了,她会来找我么?余天宝叹了一口气,这树林里难辨方向,要是石伊思或者杨月跑进来,一时半会是真的没办法找得到。而且这方圆四周渺无人烟,小木屋那里已经是唯一的休整场所了,余天宝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往森林深处走,还是应该努力寻找回去的路。
任务说的很明确,只要能活过献祭的时间,就算完成任务。如果献祭地点就发生在小木屋,当然是离那里越远越好。但进了森林,他真的能活过剩下的三天么?
这里是真正意义的森林,不是游戏里那个遍地都是符咒的地方,他没有食物,没有同伴,武器只有一把匕首……
若是有野兽该怎么办?
余天宝闷闷的呆坐着,他还是头一次发现自己有如此严重的选择困难症,纠结良久,终归还是担心的情绪居于上风,他重新渡过小河,趴在河边喝了两口水,尝试着判断来时的方向,准备往小木屋找去。
若是王浩初在这里,必定会痛骂他圣母,若是小宝在这里,也一定会疯狂的开他的玩笑,嘲笑他技不如人。
余天宝不是没有尝试在脑海中呼唤他们,但自从进入了这个游戏,就一点回应都没有得到过。
想到还昏迷在小木屋里的人,余天宝皱起眉头,握紧火把,一步步朝着“应当正确”的方向走去。
那湍急的河水早已经分了叉,余天宝以为正确的方向偏转了整整九十度角,森林太广阔了,走了许久还没有找到小木屋后他确信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看着从蒙蒙开始透亮的天色,他呼出一口气,找了片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身上的连衣裙被水一泡,又被风一吹,变得皱皱巴巴的十分不舒服,鞋子里更是泡了水,把鞋子脱下来看了看脚趾,脚指头都变白了。更别提那架时不时就要拿下来擦一擦的眼镜。
对这具身体十分不满的余天宝靠在树上,白雾不知不觉降临,视野迅速收缩,尝试着点起一堆火取暖,他忽然发现不远处的白雾里,似乎有一个东西在移动。
是人?是野兽?还是鬼怪?
“是什么都好,但最好离我远点。”余天宝的表情变得很严肃,按着树站了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