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唇畔含笑,对上萧煦的眼神时更是眉眼弯弯的露出个灿烂的微笑:“是啊。这几天你一直在此处?”
萧煦清冷眸子看着她的笑脸,眉目也不禁柔和下来,微微颔首,低沉的声音“嗯”了一声。
楚君澜小心的将小花盆放在桌上,随着瓷器与桌面碰上时的轻微一声,萧煦似从一片迷雾之中回过了神。
“这是?”
“哦,这是血玉蔹莓,萧老族长给我的‘诊金’。”
“诊金?”萧煦惊讶,脑海中闪过种种想法。
“是啊,”楚君澜开朗的笑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稍微费工夫啊,好在是终于找到了药引,我大哥的眼睛有救了。”
提起此话,萧煦猛然回神,面色凝重的道:“令兄被萧成业家请去了。”
楚君澜一怔,倏的冷下脸色:“‘请’去?他们怕是动了强硬手段吧!”
“不,我的人亲眼所见,令兄并未反抗。”
楚君澜抿着唇,面色凝重的沉思片刻,立即猜到了楚华庭的心思。
“他怎么……这么傻。”
楚君澜知道,这段日子楚华庭心里压力极大,他也不止一次表现出自责的心态。她自己有自信能够解决困难,可是她忘了,楚华庭的心里根本就没底。
在楚华庭眼中,她到底只是个弱女子,危难之际他怎能甘心一直被一个女子保护着?他是她的大哥,她同时也是他唯一的妹妹。
她打断了皇亲国戚家二十多口人的腿,搁在任何人看都是塌天的大事,大哥想牺牲自己保护她,这也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
楚君澜的眼眶有些酸涩,她闭了闭眼,压下了泪意。
萧煦便看着楚君澜发红的水眸,藏在袖中的手握了握拳,声音温柔的安慰道:“你放心。”
楚君澜抬眸看着萧煦,眸中映出萧煦的身影:“无论如何,这些日,多谢你。”
“无事。”萧煦眉眼温柔。
一旁的景玉看的干着急。
世子明明付出那么多,可见了楚君澜却一句都不肯说,哪有这样的?
景玉气哄哄的道:“我们世子已命人去向萧成业施压,还打算稍后亲自去谈,争取让这件事上升到辅国将军府与恭定王府的层面上,我们世子为了您的事可是尽全力了,这么多天都耗在这件事上,回头还都不知怎么与王爷交代呢,楚公子这么一去,世子又不好在皇庄多动作,更怕楚公子自己寻短见……”
景玉的抱怨,在萧煦不悦的视线之下渐渐消声,低着头不满的撇了撇嘴。
世子是吃了什么**,好好一个人,一遇上楚君澜的事就不理智了!这样的女子,什么人家才能压得住啊,娶回去还不翻了天?
楚君澜自然知道萧煦的付出,心下感动,就更不能让他在手下跟前为难。
她拍了拍萧煦的肩头:“世子的恩情我记下了,日后必定会好好报答你,此事我有办法,世子不要在去找萧成业了。”
她动作潇洒自然,像是对待好哥们,她的那句“记下恩情”和“日后报答”,于萧煦来说,却像是被泼了冷水。
他当然不会忘记,他们之间是有个合作的协议在的。
所以,他做的一切,在楚君澜眼中,都是合作伙伴彼此的照应?
认识到这一点,萧煦的心里空落落的,看着楚君澜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却只抿着薄唇,垂下了眉目。
“你帮我看着血玉蔹莓,再借给我一匹快马。”
萧煦点点头,抬手示意景玉。
景玉很快就牵来一匹枣红马。
楚君澜对萧煦笑了笑,便快步出门飞身上马,萧煦追了两步,还想说些什么,马儿已一骑绝尘飞快离去。
景玉看着自家世子沉默的侧脸,终究是轻叹了一声,将未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楚君澜压低身形俯身在马上,挥舞皮鞭催马疾行,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城中,直奔曹钦于外城的宅院。
清晨的街道上十分幽静,马蹄声清脆的声音眨眼窜过,只留给行人一道一闪而逝的背影。
曹府。
曹钦尚未起身,便听见外间有人低声说话,他多年伺候在宫中,加之武艺高强、内力深厚,耳力自是不弱,即便外面的人压低声音,也将内容听了个清楚。
“楚家三小姐求见?可老祖宗这会子还未起身,让楚三小姐稍候片刻吧。”
“可楚三小姐说是有急事。”
……
曹钦睁开眼,懒懒的道:“来人。”
外面瞬间禁声,随着吱嘎一声门响,两个婢女屈膝行礼,上前麻利的服侍曹钦更衣盥洗。
前厅之中,楚君澜侧坐在客位上,面色冷静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曹钦在宫外的宅子虽然不大,却是别有洞天,宅内珍奇花木错落有致,陈设摆件处处透着雅致,乍一看,此处只像是某个清幽的书院,根本不像个宦官在宫外的宅子。
楚君澜正欣赏着墙上的字画,便听见珠帘“哗”一声响,穿着茶金色员外服,精神矍铄、满目慈爱的曹钦带着随从缓步而来。
楚君澜站起身,笑着行了礼:“见过曹公公。贸然前来叨扰,着实失礼。”
“哪里的话,楚小姐请坐,上好茶。”
曹钦在首位落座,示意下人端茶。
婢子们端了茶便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曹钦端起青花鲤鱼戏莲盖碗啜饮了一口,笑着道:“楚小姐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楚君澜笑了笑,“倒也算不得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