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众人都松开一口气的是,随着那道粗壮的神雷散去,苍穹夜幕再一次的回归了平静。
如墨的浓浊中,虽然仍有流云细风,但都恢复了常态,好似刚才的那般景象从未出现过。
在场众人中,天憨子、千春秋和怜四先生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就只有白冉和丹四并不清楚,但他们也不多问,该知道的不问也知道,不该知道的问了也不会说。
眼下,既然龙鼎说了不需要试,那他们就可以回去了,可在走之前,天憨子却将目光看向了一侧的树林之中,朗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便现身吧。”
这话落,除了千春秋,余下的人都很吃惊,看向了那一处。
没多时,一个灰衣老者穿着广袖袍服走了出来,行步如龙,气势如虎,自有一股威严,但却不给人压迫之感。
他似也不意外于被发现,而是直接走到了众人的对面,才缓缓抱拳对着众人见了一个礼。
龙鼎如今已经养出了自觉,【洞察】直接流转于眼眸之间,一看之下眉毛便是一挑,忽又觉得是该这样,时机也好,于是便立刻开口说道:“前辈请进。”
灰衣老者也不客气,直接迈步走进了校园之中,他不是第一次来到龙武大学,然而之前的几次都不得其门而入,眼下便很着心在这迈出的一步之上,平平无奇之感,却又好像踏入了另一方天地。
一抬头,就是那株参天巨树,莹白色的丝线飘荡在夜幕之下,有些奇诡的美感。
龙鼎面向天憨子和千春秋介绍道:“二位前辈,这位就是当世唯一的武道老祖蓝伯安。”
一口口水呛在嗓子眼,白冉和丹四都强忍着别过了头,刚接手了一个武尊,这又出现一个,还是他们刚刚暗地里念叨过的人物。
想到面前这位看起来十分可亲的灰衣老者就是从小听到大的人物,两个人实在难以淡定,可看现场,除了他们,其余人都是一脸的淡定从容谓,好像早就知道一般。
龙鼎并没有多做天憨子和千春秋的身份介绍,这二位的年纪、经历不能说绝密,但牵扯的也比较多,保不齐哪句没说对引来些什么。
这一下,场中的气氛就改变了,三位武尊站在那,都没了别人插嘴的余地。
天憨子是所有人里年龄最大的,当然他没有倚老卖老的意思,只是很有种老大哥的感觉罢了,他看了看蓝伯安,说道:“你是武道境界跌落还是用了其他的办法隐藏了?一路行来,你在旁边也站了许久,却没有任何异象相随,不大正常。”
蓝伯安虽是传说级别的人物,然而他却深知眼前这二人的实力只比自己只高不低,那在没有任何不友好的气氛下,他自然也乐得和善一些,他回答道:“前些时日看到这边有异象,而后归于平静,心下所感,便用了秘法强压了武道境界,过来一看究竟。”
天憨子有所了解的点点头,千春秋却在这时开口了,“据我所知,这种秘法一般都会有副作用,不可长久,既然已经入了我们这护校大阵之中,你便散了秘法吧。”
蓝伯安看了看二人,他能感受到两人身上熟悉的能量波动,已经许久不曾在‘光天化日’下展露修为,他还有些不适应,但他来此本来也是想要知道这方天地的秘密,而其中排在第一的就是这护校大阵,当下便听了千春秋的建议,在他和天憨子的护法下,将秘法给解了开区。
那是一个全在他的意识之中进行的操作,从外面看来并没有任何的变化,等到众人感觉有些不同的时候,也是天上再现异象之时。
这不是今天第一次看见异象,也不是这段时间第一次看见异象,甚至都不是第二次,第三次,在场中人虽然还会感慨这异象中的恐怖威势,但却也有了点见怪不怪之感。
龙鼎思维发散,他再想,如果这异象有人操控的话,他得多烦自己这个地界。
而所有人中,最激动的其实是不露声色的蓝伯安,他看着头顶稳稳护住自己的护校大阵,能听到心脏鼓动的声音。
他自突破八重境以来,除了最开始的那十几年风光,之后的日子便只能躲在那暗无天日的洞府之中。原因不在于他畏惧这一两道神雷,而是只要他一动,神雷便至,而若是他发力,神雷来的更快,威力也更大。
如此这般,他就是在外行走,他就是再不惧这神雷,也无法行事,而这种情况若是被居心不良人利用,哪怕自己是武尊,也会遭遇不测,想到自己那个下落不明的老友,他就心底里发寒。
而眼下,这一处大阵,虽然还会限制他的行动范围,但至少是在地面之上,是在白日之下,他能做的事情一下就变多了无数倍。
那一刻,心底里蠢蠢欲动着,少有的野心和**爬了上来,几个呼吸才压了下去。
已经登临八重武尊之境,蓝伯安深知那是自己被压抑许久而潜藏的心魔,只等着一个契机,自己妥协的一个契机便会生根发芽。
他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因为心魔真的落地生根的那天,便不再是他蓝伯安说了算了。
异象持续时间不算很久,因为有护校大阵,也没惊动太多人,毕竟今夜事多,该睡的都睡了,好奇的也都在【虫洞】之中。
白冉和丹四再次回去照顾那五名伤员,而其余的人则直接选择了千春秋和怜四先生的那个大帐篷,对于他们来说,今夜是肯定不能睡觉了,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