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几日,马场的另外半边就来了一伙军卒,数量也不是很多,大约有两三百人,阿良还认识不少,上前一打听才知道都是龙捷虎捷两军出来的子弟。
徐羡见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便知道都是挑选出来的好苗子,殿前司这个默默无闻的小衙门怕是要开始崛起了。
起先双方倒也相安无事,徐羡带着众人跑步的时候,他们就从被窝里爬起来举石锁;徐羡带人做俯卧撑的时候他,们就劈木桩刺稻草人;徐羡带人蛙跳的时候,他们就抱着膀子乐呵呵的瞧着。
可没过几日对方就开始搞摩擦,先是叫骂嘲讽后来便是跨过界寻衅,徐羡明白这绝对出自李重进的授意,徐羡强压着众人不要与之计较,免得中了李重进的圈套。
可这却不是徐羡一厢情愿的事情,这一日刚刚开始蛙跳对方又跨界过来了。
“看这群傻子这是在干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明摆得是学蛤蟆跳!”
“哪里是学,俺看他们就是癞蛤蟆,一群歪瓜裂枣还想到殿前做侍卫。”
……
污言秽语在耳边响个不停,终于有人受不了,罗复邦蹭的从地上窜了起来,徐羡连忙的拦住他,“你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自是揍他们一顿,想我唐军从前灭高丽取西域是何等威风,今日却要被这些腌臜泼才羞辱,若是不找回面子这兵不当也罢!”
徐羡很想问他确定自己呆的是唐军?
大魁握着拳头道:“对,干他娘的!”
“砍掉他们的脑袋!”
……
看着众人义愤填膺的模样,徐羡知道若是今天没有个说法,人心就要散了,队伍也带不下去了。
他只好带着众人和对方对峙,上前喝问道:“李殿直在哪儿我要见他!”
“咱们殿直什么身份,哪有功夫见你!”
阿良斥道:“山子你懂不懂规矩,羡哥儿他好歹是个队正,你一个大头兵跟他这么说话是以下犯上!”
“什么狗屁队正,俺听说他就是陛下跟前的猪倌儿,俺看他连猪倌都当不好,养的你们这群猪一点都不肥!”
“什么!敢骂咱们是猪!揍他个狗日的!”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双方立刻扭打起来。
“尝尝老子的铁头功!”九宝低着脑袋顶向一人的肚子,却被人家一脚踹翻。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骑到一人脖子上薅着对方的头发就是不下来。
大魁捏着两个人脖子把他们的脑袋撞在一起,李墨白一招猴子偷桃直奔对方要害却被一拳打在眼眶上倒地不起……
徐羡没有参与而是在拉架,不是他怕事而是确定对方不顾一切的挑衅,必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队正小心后面啊!后面啊!面啊!”
徐羡扭身就见那个叫山子的一手短刀一手刀鞘,正朝他后背刺来,他反手握住对方的腕子,身子一闪抬脚踢在对方的腿弯上,直接将他按在身下,大吼一声,“别打了!”
他这一嗓子还真好用,当下众人就住了手,“你们看见他手里了刀了吧,如果我被他杀死了,你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如果有军卒一时意气之争,双方约架不小心打死人,只要打得光明正大并不算多大的事,上上下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持支持态度,因为被暗算偷袭才是最可怕的。
实在是因为这种事情那些年发生的太多,别说普通的士卒就是节度使在梦中被砍头的也不是没有,军中上下的信任度很低。谁也不想自己睡觉或上茅房的时候被人偷袭,尤其是军卒暗杀军校忌讳最深。
多亏得前辈们用生命累积经验,久而久之大家都有默契,后来这种事情也渐渐的少了,可一旦出现便是你死我活。
这些军中子弟都是知道规矩的,当下为之色变,这事情若是闹大了他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一旦被认定合谋暗算,下场不一定会死可一定会很惨,众人忙不迭的跟地上那人撇清关系。
徐羡把刀架在地上那人的脖子上,“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的!”他是明知故问,除了李重进还能有谁,没有想到这家伙会这么狠,竟然想要他的命。
“没有……没有人指使我!”
徐羡把刀贴在他的颈项之上压出微微的血痕,“你以为那人能保得住你,你若不说现在老子就杀了你,死了也是白死,那人为撇清关系,你家连个烧卖钱都得不着。”
阿良凑过来道:“山子你就招了吧,我会替你向羡哥儿求情的。”
“我……我……”山子眼珠子乱转支吾了半天才道:“指使我的是李殿直。”
“是哪个混账东西污蔑本官!”李重进分开众人过来,“刘山子是你个狗东西往我身上泼脏水,看老子不砍了你!”
李重进说着就要挥刀,徐羡一拉刘山子躲开,冷笑道:“殿直是要杀人灭口吗?这事要传出去怕是你在军伍中的名声可就臭了。”
“老子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好怕!我还说你和刘山子合起伙诬陷我呢,看旁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呵呵……殿直不仅心肠狠,心眼也比下官多,连失手的借口都想好了。”
“自知本事不济就早点滚蛋,殿前有我和抱一便够了,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徐羡嘲讽道:“我与殿直谁的本事不济,殿直心里再清楚不过,那日也不知道是谁被我一招制服。”
“那日是你小子使诈,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让众人评评理谁能打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