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陵见他这恨意滔天的样子,心里不由叹了声气。
人人都道那些生在皇家的人如何尽享荣华富贵,却不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宫廷里的人更是纠葛不断、恩怨种种。不过,皇后那老巫婆对上了爷,以后注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水依画昨晚与东方陵秉烛夜谈,今日竟然睡到日头升起才起了床。没想到,这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含嗔带怨的眸子,漆黑如浓郁夜色中天幕,惊得她一下坐起,还未看清来人就骂了一句,“死妖孽!”
坐在床边的姬沐离听到这句话不由眨了一下眼,心里不由庆幸自己忍功高强,方才他差一点儿就应声了。
“画画,死妖孽是在叫我么?”姬沐离轻抿的薄唇微微牵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一漾而过。
水依画这才看清来人竟然是姬沐离,不由揉了揉脑袋,淡淡地问,“王爷为何会在妾身房中?”
“画画还好意思问这个,昨晚明明是你说要陪我就寝,可我一起来便不见了你的踪影。”姬沐离抱怨了一句,然后将她揉额头的手移开,自己的手指搭了上去,替她轻轻地揉。
水依画偏头避了一下,没有避开,干脆闭起眼享受起来。只是她心里想不通,自己警觉性一向高,为何姬沐离靠自己这么近,她却一点儿没有察觉。除了同那红衣妖孽一般武艺高强的人,她无法察觉,一般人靠近的话又怎么可能丝毫感应不到。
她知道姬沐离有内力,却不知道这人同那红衣妖孽相比,谁更厉害。
“画画在想什么?”姬沐离热乎乎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明显是刻意为之。
那轻轻闭合的眸子微微动了动,然后那小刷子一般的长睫倏然间一掀,双眼睁开,直盯盯地看向他,轻声道:“我在想,王爷你韬光养晦这么久,为的是什么?”
姬沐离的手指猛然一僵,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揉着女子的额头,表情不变。
“画画,你真是聪明,这么快就发现了。”他道,嘴角勾起。
水依画抬手盖住他按揉自己额头的手臂,攥紧了手心里,目光沉静如水地看着他,“王爷,妾身助你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答应妾身一个条件如何?”
姬沐离听了这话,不由哈哈朗笑起来,反抓住她的手,送到嘴边,落下轻轻的一吻,“画画,你真可爱。”
“王爷,妾身是认真的。”水依画不由拧眉。
“那画画你说,本王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姬沐离把玩着她的手,若有兴味儿地问道。
水依画见他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不由得抿了抿嘴。当她喜欢趟这浑水么,要不是突然察觉这男人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自己也犯不着想办法从他那交换一个条件。
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确定这屋外没有听墙角的人,水依画才压低声音,目光幽幽道:“王爷要的可是那九五之尊的宝座?若是的话,妾身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姬沐离显然没想到,这只小狐狸居然敢直言不讳地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是,这还真不是他想要的。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女人心里想的是什么,等到她功成身退,肯定会直接拍屁股走人。
画画,你想得美。你见过豺狼将入口的肥羊吐出来么?
姬沐离后知后觉地捂住水依画的嘴,低声提醒道:“画画也不怕隔墙有耳,这话被别人听到的话,是会掉脑袋的。”
凭他的耳力,自然知道屋外没有人,莫说人,就是猫也没有一只,可是不趁这机会占点儿便宜,又如何对得起他fēng_liú无耻的名声。
手心盖住那两片粉嫩的唇,那粉唇似吻在了他的掌心,软绵的触感令他的手心瘙痒无比,还有灼热的呼吸从鼻翼处一簇一簇地喷到他的手背上,让他这只手变得滚烫无比,姬沐离的心里不由荡漾起来。
只是这绝美的触感还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女子一把拍开。
水依画凉凉地剜他两眼,“王爷内力深厚,又何必在妾身面前装?”
姬沐离一本正经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我的武功再高强,保不准一个武功更高强的人就躲在在窗外。画画,我可是为了你着想。”
水依画不再言语,跟无赖比嘴皮子,那是自讨苦吃。
“画画呀。”姬沐离拂了拂她鬓前的碎发,语重心长道:“既然你嫁给了我,我们以后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水依画拿眼斜睨他。
姬沐离把那斜眼当成了媚眼,心中愈发舒坦了,一只握着她的小手,另一只把玩着她的头发,认真道:“爷韬光养晦不是为了那九五之尊的地位,而是为了避开别人的陷害。不然,以爷这么fēng_liú倜傥又才华横溢的皇子,早就成为王兄王弟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巴不得出之而后快了。”
水依画不由敛眉。果然如此,这家伙平日那吊儿郎当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喜好男风怕也是他故意混淆别人的视线。这样一个罔顾皇室脸面的人又如何担得起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不过,要真硬碰硬,他们依旧不是爷的对手,只是爷懒得花精力去对付他们罢了。”姬沐离冷嗤一声,一脸的不屑。
“那王爷就有精力去对付府中这么多的男宠?”依她所见,这些男宠十之八九都是别人送进炎啖王王府的眼线。真要一个个地防备,要花费的精力可不小。
姬沐离听了这话却乐得不行,捏了捏她手背上肉最多的地方,凑近了她问,“画画,你是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