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角停下脚步,用手一指:“你看,就在那。”
石元吉定睛一看,朴素的大门上挂着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成匀馆三个篆字。而在成匀馆的大门前,赫然立着一块散发着金属光泽的乌黑巨石。
这巨石细看之下,竟像是一杆秤,其中的神力隐隐可见。人造的汉白玉台阶围绕在黑石周围,配合着黑石形成了一座八卦形状的祭坛。祭坛的外围生长着几株高大的松柏,上面挂满了香客许愿的纸质香签。
郭角来到汉白玉台阶前,凌空画出几道龙纹,向石元吉招手:“看着这个龙纹,你就可以触摸熙枰石了。不过,每个人接触熙枰石之后,所见的事物,所经历的景象,都会因人而异。你会见到什么,我也不清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晓得。”石元吉好奇地来到龙纹面前,看了一眼,就被一阵白光笼罩,接着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体完好无损,还呆在原地。他环顾四周,发现郭角有些慌乱,他焦急地盯着熙枰石的方向看去,对面前的石元吉熟视无睹。
“郭祭酒?”石元吉对着郭角说话,郭角却不回答他,只是着急地向熙枰石看去,甚至还往前走了几步,直接从石元吉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直到这时,石元吉才明白自己已经和盘古天隔绝了。至于其中的原因,以他现在的知识还理解不了,不过肯定和这座黑石头有关。
“真是后悔,师父在世的时候我就应该多学些东西。以师父的见识,肯定知道这种法术的原理。”他心说道,小心翼翼地向着熙枰石走去。
“你终于来了!”从熙枰石出传来一声低吟,让石元吉产生了好奇。他从人种袋里拿出天奎玉,激发地图,认出了此物的主人。地图上闪烁的红色守心龙纹,彰显着萤惑的神迹。
“你是谁?你认识我?”石元吉登上汉白玉台阶,伸出手来轻轻触碰熙枰石。“你是萤惑么?为什么在这会有‘守心’龙纹的神迹?”
“你的问题蛮多的,不过先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从熙枰石中传来无情的低吟。
“呃?”石元吉急忙后撤,惊讶地说。“你不是萤惑大神,你是谁?”
熙枰石上闪烁着乳白色的光,这些光汇聚一处形成一张模糊的人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扶桑的徒弟竟然只是这种实力?他教了你二十年,你竟然只是天灾?实在是弱啊。”乳白色的脸虽然出言嘲讽,但语气里依旧没有任何感情。
“你究竟是谁?”看到这张脸,石元吉便想到刘奉化,他掏出片羽锥,摆出攻击的架势。
那张脸依旧看不出喜怒哀乐,毫无感情地说:“你不必抱有如此敌意,我并不是天狼的挚爪,而是和你师父一样的不明神。我是萤惑的分身,熙枰。”
石元吉假意放下片羽锥,沉声说道:“主管灾罚的萤惑分身?给我证据。”
“我佩服你的严谨,可你手中的天奎玉已经标记了我的身份和龙纹,你还想要什么证据呢?”
“你说你是萤惑的分身,那你也有主管灾罚的神力咯?那就让我看看。”
乳白色的人脸微微一愣,平静地说:“你在三岁的时候,把羊粪当作黑枣吃了,还吃了个饱。”
“呃?你怎么知道?”石元吉大吃一惊,尖叫道。
“你七岁那年,丢了一吊钱,偏偏说是被人偷了。结果还是被扶桑识破,挨了一顿饿。”
“……”石元吉如石化般愣在当场。
“还有,你的那匹老马……”
乳白色的人脸正欲往下说,被石元吉大声打断:“停,别说了。你不是说证明你的神力么?怎么你一直在揭我的短?”
“主管灾罚要公平,想要公平就要洞悉一切。”乳白色人脸冷冷地说道。“我已经能够展示了洞悉过去的神力,要不要展示一下我降临灾罚的神力。虽然比不上萤惑本尊,可还是能让你大吃一惊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你是神了。”堂堂不明神一旦发起火来,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他急忙说道。“我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连郭角都无法与之交流,想必是你的法术起作用。说吧,您把我弄到到这里来,不知有何见教。”
“别担心,你还在盘古天,只是他们感知不到你。”熙枰石那张乳白色的脸缓缓来到他的面前。“我也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了,我会让你看到你内心深处的渴望,那些隐藏在你自己都看不到的心灵深处的东西。”
“内心深处的渴望?”石元吉看了一眼台阶下的郭角,回头向那张模糊的脸问道。“他们当初都像我一样,被拉到这里来?”
熙枰石说道:“不,你是唯一一个,别的凡人到我这来,我只会给他们一个幻境,用来映射他们的内心,并不会与他们面谈。而你很重要,以至于我不得不和你面谈,以验证我的判断。说出一个问题,一个你关注的问题,我可以给你答案。”
“我很重要?重要到你们这些神不得不面对我?”过去的一幕幕情景在石元吉的眼前浮现。
他看到幼时与师父相依为命,忙碌而充实;他看到少年时和玄冥的纠葛,暧昧又充满回味;还有小郁村的山山水水和人情事物,这些珍贵的记忆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哀愁,让他眼眶湿润。
他的双眼变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你知道我的身世,对吧?需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才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