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珏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往梯子方向走去,这圆滚滚的几个竹竿,让她一阵无语。
二楼格局更是简单,楼梯处就写着,菊、竹、梅、兰,四个房间,凤珏走到竹园房门口,暗自嘟囔一声,“挺会享受的。”
确实很享受,房门从里自动打开,没有任何迟疑,凤珏走了进去后,竹园房门便再次关了起来。
后背贴着竹门,视线扫过四周,这房间不是很大,物品摆放更是简单,就一张床,一张桌子,只不过这里除了是用竹子装饰的外,竹墙上,更是挂满了青青郁葱的竹画,还有百鸟争鸣。
在靠近街道窗子旁,坐着一个头发白发的老人,白色锦衣,身子背靠着她,看不清真容,凤珏无聊的拉了拉眼皮。
他就是重城城主吧?凤珏想,往前走的动作却未停歇,只是在看到侧墙上挂着的那副在竹林下翩翩起舞的少女画像时,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视线黏在上面不舍得移开。
其实之前那严将军就给她看过一张画像了,本该不这么惊讶,奈何在看到画里的少女还是为之一疼,她是那么无忧无虑,眉宇间全然是开心……
“她最喜欢竹林了,成天喜欢在那谈情,弄鸟,更喜欢在竹林下起舞。”
是个老者的声音,苍老中有股强劲,凤珏赞同的点了点头,她娘确实喜欢竹子,为此她从来不吃笋,“可是,现在她在没跳过剑舞。”
坐着的老人起身,往凤珏的方向走去,停住,目光却是随着凤珏的目光黏在画上不舍得移开。
凤珏想,他很爱他女儿吧?不用想,这园亭也定然是为了她而建的。
“你在怪我?”老人问得有些僵硬。
“不敢。”
老人叹息,怜爱的摸上画着女子,“她太倔强,说走就走,只留下十八年之约。”
或许老人也是后悔的吧?凤珏歪着头想。
画上的女子嫣然浅笑,右手持剑反手贴在背上,双曲下盘半蹲着,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朝前,神韵利剑出鞘,柔中带刚,周身的竹树随风摇摆……
凤珏抬头看向他,有七分娘亲的影子,只是这张脸要苍老、沧桑锋利得多,但也掩饰不住他眼里的悲伤,淡然的勾了勾唇角,“她只是因为自己曾伤过您的心,所以自责。”
因为过得不好,更不想让他为她伤心……
自己女儿的脾气又何尝不知?段鹰收回手,这才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娃,目光锐利,锋芒不盖,凤珏眯着眼和他对视,同样认认真真的打量着对方。
这或许就是血缘关系吧?凤珏有些无奈的想,他,居然看着还挺让人舒服的。
段鹰轻轻叹息一声,双手背握,对小丫头的无畏又满意,又是惋惜,“你比你娘亲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这些年来敢与他直视且无畏的,她是第二个。
至于第一个,自然是她那能忤他意的娘亲。
凤珏挑眉,“这算是赞赏?”
“哈哈。”段鹰大笑,眼角的皱纹也跟着紧缩,往窗口竹桌走去,“小丫头胆子倒是不小。”
凤珏跟上自然的坐在老人的对面,“要没胆子,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哦?”段鹰发现这小丫头不仅胆子小,而且挺有意思的,眯了眯混白的双眼,不得不承认,他是高兴的。
凤珏也不跟他打哑谜,“你找我来不会只为了让我看墙上的这些画吧?”慵懒的将身子靠在椅子上,双眼渐渐的半眯起来,声音里也透着一股淡然的睡意,“说吧,老头。”
段鹰不满了,瞪着小丫头,“叫外公。”没礼貌。
凤珏动了动身子,声音渐渐的飘远,“容我提醒你,十六年前,你便和我娘划清界限了。”
段鹰冷哼,“我们未击掌为盟。”所以不算,要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十八年之约。
“老头,做人不能没信誉的啊,口说也可以为凭的。”
“叫外公。”
凤珏动了动快要合起来的双眼,正不巧的看到段鹰瞳孔暴睁,朝他怒目而视的摸样,困惑的眨了眨双眼,突然将身子往桌子前倾了倾,在努力的看清对方眼里的东西时,这才恍然大悟般咦了一声,“原来你有白内障啊。”
她就说刚刚看着他的双眼有些不对劲,只是现在身子犯困,没注意罢了。
段鹰惊奇她的动作,对她的话更是奇怪,“什么是白内障?”
“白内障啊。”说话间脑袋又开始乱哄哄的,只是下意识的回答着,“白内障是一种发生在眼球里面晶状体上的一种疾病,这种病症呢,没事,只是老了视力会下降,经常无故流眼泪,看东西会时不时的模糊罢了。别担心,这病死不了人的。”
段鹰听着脸色难看了下,但她说的话,他倒是时有发生,“小丫头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凤珏摆了摆手,除了本着医生的本能外,还因为她娘亲的身子,这些年来她对病有着莫名的抵触,这也是为何她会点出这老头有白内障的原因,“行了,你快说,找我来的目的,说完我好回去睡觉。”
段鹰轻笑,她的几个舅舅都不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奈何这小丫头却是一点没将他放在眼里,眸色也不由深了些,“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凤珏。”
“凤、珏、”段鹰将名字含着嘴里咀嚼,记忆再次混沌了些,“珏为玉,凤为倚龙。好名字。”
凤珏眼皮都懒得翻了,“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这话说得就自负了些,段鹰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