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皓月感觉不对头,越是往里走,雾气便是越浓厚,简直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更让他感到不对头的是自己的头和心,头皮越来越沉重,心跳也加速,仿佛有什么在牵引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行走。
凤珏下意识的搂紧东宫皓月的脖颈,闻着空气里的湿气,脑袋里闪过最为阴暗的画面,那是一片屠杀,泡在血液里的屠杀……
“珏儿,不要想,快静下心来。”
东宫皓月心眼都是急切,他是习武之人,自然能感受到凤珏身后气息的变快,那是比杀气更为恐怖的气息,是死气。
凤珏双眼赤红,搂着东宫皓月的脖子改为用力掐着,她的脑袋里,转变着各种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相互交替着。
有地下室铁牢中,赤手空拳的搏击,一个个同伴在自己手中倒下,睁大双眼死不瞑目;有亚马逊训练、墨西哥原始森林,成千上万的蛇群追赶,一群群野狼的刺杀……
画面闪得太快,她还来不及从蛇群的攻击,恶心的蛇信子中回过神来,就掉落到了野狼中,更甚至浑身是血的站在狼群中央时,下一个画面却又是和艳舞,梅惜在某个小岛上,温馨嬉闹的场景。
三人在客厅吃着冰西瓜,笑作一团,来不及接住梅惜丢过来的抱枕,来不及感受这快乐的时光;画面却又变了,变成了一次次完美的刺杀,一次次爬到雇佣兵巅峰,她们一次次的迷失自己又相互将自己拉回正道上……
她看着自己一点点的成熟,看着那些死在自己手中成千上万的生命,她接受不了……
这就是她要走的那条路,可这些都还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去消化,去抗拒。
画面却到了一个树林,她听到了她和艳舞的笑闹,她听到了她说她的肚子疼,她也听到了她去解决生理需要差点被炸成了粉碎。
她听到了艳舞的呐喊,她看到了艳舞举起枪朝那人开枪时的痛苦和绝望。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最好的姐妹被同伴围攻,整个树林开始被轰炸,面目全非!
她在那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他说,这是她们自己的错,是她们太强威胁到了上头人的地位。
他说,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他说……
他还说了什么?她听不见,她看到他朝自己开枪,看到艳舞抱着她的尸体痛哭,她看到他们一同开枪……
“严连,严连……不要……啊……”
东宫皓月脖颈被她勒住了,她的劲太大,他挣脱不开……
凤珏没有醒来的迹象,双眼红得发紫,面色狰狞,手下的动作更是毫不留情。
她看到自己朝严连扑去,从他身体里穿过,她想上前杀了她,可她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艳舞向自己道别,她便跟着她跑。
她看到她眼里的死灰,和憎恨!
男人走了,女人赤裸,身上都是伤痕,木讷的躺在床上,身下流着血迹。
凤珏又是心疼又着急,这么冷的天,你的身子是冷的,那你的心是不是也是冷的?
她听到女人一遍遍的说着恨……
她看着女人起来,一直咳嗽,抖着身子痛苦呻吟。凤珏恨那个男人,将她害成这样,她要记住那个男人的脸,可是却是模糊的,看不清!
她坐在房门等,想等那个男人在出现,她要帮房内的女人讨回公道。
可一夜过去了,男人没有再来,她等来的却是女人在房内痛苦的尖叫,嘶喊。
不一会宅院的房门被打开了,又是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脚步是急切的,推开门,她吓了一大跳,房内的女人大着肚子,在床上大喊,她身下已经留下大量的液体。
她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看着那个男人抖着双手给女人接生,让女人用力,呼吸。
她想,这个男人一定不是让女人怀孕的男人,他的眼神很温柔,有疼惜!
他很喜欢床上的那个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凤珏看着心中有股雀跃,孩子出来了,男人说是个女孩。
可床上的女人还来不及看一眼就晕过去了。
男人却在女孩邹巴巴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哄着小女孩,可她没听见小女孩大哭的声音!
男人走了,凤珏又坐到了门口,只是这一回跟着她坐在一旁的,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
她很可爱,可眼神不对,小小的孩子就愁着一张脸的坐着,凤珏心跳有些快,她觉得这小女娃跟自己一定很亲近,她居然不想看到她皱眉。
她想叫她快乐些,只是房内又传来一阵咳嗽声,小女娃慌忙从地上起来,往厨房的方向跑,凤珏也跟了过去,看到小女娃端着个小凳子,从大锅里端出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往女人的房中走去。
她听到小女娃喊床上的女人为娘亲,女人很温柔,等喝完药汁后,小女娃便爬上床上,给女人搂着腰身。
只一会她又听到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她记得这声音,是给女人接生的那个男人,他手中拿着一袋子的水果,来到女人的房中,她看到小女娃喊她张叔叔,男人很高兴,和她们母女聊了会天就回去了。
凤珏跟着他出去,可却看到大晚上的,小女娃打开房门出去了。
那动作很迅速,她也跟着她走了,可是没走多远,她就听到有人喊救命。
那是一个树林里,她看到小女娃慢悠悠的走过去,喊救命的是个女孩,浑身破烂不堪,身上也有明显的血迹,比小女娃大很多,她被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