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辛夷确定了正是她要找的人,当下,连停顿也不曾停顿,飞扑过去的同时,袖中剑亦是出鞘,化为一道雷光,朝着树上美人刺了过去。
她动作快且轻,直到那短剑刺过去时,那剑光蓦地闪过眼角,那美人才算得反应过来,笛音戛然而止时,人险险往后一闪,顾不得在树上,避得异常狼狈。
哪怕如此,那短剑还是毫不留情地割开了她的衣袖,在她手臂上划拉下一道深长的口子。
笛子更是从手里脱落,“啪”一声落在地上时,树上美人成了地上美人,却险些直直摔在那儿,一手捂了伤处,一边惊惶回过头来,“你……”
入目是一个身材纤瘦却也匀称的黑衣人,一看身量便知是个姑娘,这会儿正一手握着那柄已经染血的短剑,一手抬起,轻轻将那覆面的黑巾拉了下来,露出了那张端秀的脸,一双杏眼亮涔涔。
“果然是你。刚才……前面闹贼,便是因为你?”蓝紫衣裙的姑娘有名有姓,虽出身苗疆,却也有汉人的名字,姓那,名小玄。一双妩媚勾魂的凤眼这会儿望着面前的姑娘,却是有惊亦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惧。
叶辛夷望着那小玄,樱色的唇瓣轻轻一勾,笑旋轻漾,看似甜美,可那双灵澈的杏眼中却不见半点儿温度,“我来杀你。你应该知道缘由,是以,应该觉得不冤。”
话落,她居然脚下一蹬,身子便旋成一阵风,手中短剑便已朝那小玄再度刺去。
那小玄哪里想到她果真说来便来,连忙闪躲,却是被那短剑织成的剑网密密网住,往左躲,是一剑,往右闪,还是一剑。
那小玄的心渐渐下沉,她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不过短短几年间,身手居然长进这般快。
她此时不过是在为了自己早前做下的那些事来泄愤,让她也尝尝担惊受怕和一点点绝望的滋味,否则,她当即便可以杀了自己。
不过,这样下去,迟早是个死。
那小玄可不想死,她一边闪躲,一边疾声道,“你这般闹大了动静,就不怕将人惹了来?”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若是瞧见你会武,我再告知他们,你可以用笛音操控毒虫,你猜猜,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一个身怀武艺,且会操控毒虫的苗疆女子却混进了教坊司所开的妓馆之中,日日接触多是朝臣……如何混进来的?又是为了什么混进来的?
嗬!那想必要比她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小贼要有趣多了。
那小玄神色一凛,没有想到这小丫头这么狠,竟是一掐便是她的七寸,只怕,她还是艺高人胆大,料定人来之前,她便能全身而退了,所以,半点儿不惧。
那小玄心下思绪飞转,一边躲闪,一边转了话头,“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为何而来,为何要缠着你,我背后有什么人,到底什么目的,这些,我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不杀我!”别的且不说,那小玄自幼长到现在,对人心,尚还有一二分把握。
谁知,叶辛夷却是半点儿没有被打动,剑势仍是干脆利落,不见迟滞。“我想知道,自会问我爹。”
“你爹不是尚未告诉你吗?再说了,你爹若是想告诉你,哪里会等到现在?他若说了,你又敢信吗......啊!”话未说完,转为一声尖叫,却是叶辛夷手中短剑冰冷的刀刃顺着那小玄的颊侧滑过,迅雷不及掩耳自她耳边划下,割去了她一缕发丝,亦在她耳后划下了一道血痕。
那小玄一是吃疼,二是爱惜容颜,三是方才切实感觉已经走到了死亡的边缘,这才失声惊喊。
叶辛夷一双杏眼冷冷将那小玄望着,“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挑拨离间?我不信我爹,难不成还信你吗?”
“你要说的事儿,莫说我不感兴趣,就算我想知道,也未必就通过你。我可以问我爹,他不告诉我,我还能自己查。你说的话,还给你!你就算说了我也不敢信!”染着血的短剑蓦地一扬,在夜风中发出一阵颤鸣,剑尖抖了抖,直指那小玄,“好了!夜深了,我也不想再跟你缠斗下去,早早结束了,我还要回去睡觉。”
说着,她已是上前一步。
那小玄早已白了脸色,方才一番缠斗,她如何不知自己与面前这姑娘的身手差距?她若果真要杀自己,她怕是就算两败俱伤逃出去的机会亦是少之又少,何况......比起这姑娘,她要顾忌的要多得多。这才一再出声跟她讲条件,却没有想到,因着提及了这姑娘的父亲,反倒真正惹怒了这姑娘。
那小玄知道,这一刻,姑娘是当真想要杀她了!
脑中一片乱麻,但见得雪光一闪,那短剑就要朝她劈将下来时,她再也顾不得其他,蓦地一闭眼,便是惊声喊道,“你不能杀我!杀了我,只会给你全家惹来麻烦,你若不信,尽管杀便是。”说着,横了心,将脖子往前一递。
带着凌厉的风拂过发梢耳畔,一声铮鸣,那刀刃却停在了她颈旁寸许,姑娘清冷如泉水击石的嗓音轻响在耳畔。
“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了。一个字一个字想清楚了再说,若是有所隐瞒或是想要耍什么花招,你知道的,我杀了你,再全身而退,当真不是难事。”
那小玄睁开眼来,望着一身黑衣,长相温婉甜美的姑娘,却是咬了咬唇,垂眼望了一眼那还在滴血的短剑,喉间悄悄一滚,这才道,“我是南疆娑罗教的,奉命来的大名,平日里也多是听命行事,多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