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龙尼莫久却是诧异了,“放了”
“嗯。”三公子点了点头,“咱们此行事关重大,无谓横生枝节,而且,我听说我们要做的这类事忌讳颇多,沾染了血光终是不祥。何况,这几个人我听了龙尼殿下的话,知道他们说到底也是忠心之人,无关大局,放了便也放了。”
“就怕他们还有别的诡计,防不胜防。”三公子的话倒也不无道理,这几个人本是死不足惜,可若是沾染了血光便是不祥,对他们此行的目的有影响,那还真就不能杀了。
可这几个人的能耐,他已经低估了一回,这会儿还真觉得只有死人才能一劳永逸。
三公子声音冷冷淡淡,被面具遮掩着,看不清楚表情,却能隐隐听出两分不耐,“如果龙尼殿下不放心,将他们绑在这里,由着他们自生自灭便是,总之,咱们自己手里不要沾血便好。”
龙尼莫久想想,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这荒山野岭的,甚少有人路过,至少,他们走了这么多天,除了他们自己和这么些跟着的人,还没有遇到半个其他的人影,何况,野兽出没,他们说不得也是活不下来。
“将他们绑在树上,绑结实点儿。”
“是”他那些手下应了一声,便是很快将那几个汉子串成一串,然后牢牢绑在了一棵三人合抱粗细的大树上,那绳索更是牢实。
这几个人都是身负重伤,一路追来这里,不过是因着意志力惊人,可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按理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的。
可龙尼莫久见了,却还觉得不是那么放心,冷冷道,“将他们都给孤敲晕了”
这样一来,即便他们侥幸活着,又侥幸逃脱,却也应该再追不上来了。
那些手下自然又是依令照办。
龙尼莫久这才满意了,转头笑望三公子道,“这样应该就无碍了吧”
“龙尼殿下做主便是。”三公子冷淡地应了一声,便是转过了身,缓步走开。
梦见了她,竟让他这颗早已冷硬的心出乎意料地软了一回,本来以为早就丢弃了的良善居然不合时宜地冒了头,罢了她那个留不住的背影总让他不安,就当是日行一善吧,或许,上苍会看在这几条性命的份儿上,记得这一丝功德,哪怕多多照拂她一点儿,那也好。
龙尼莫久望着他的背影,神色微敛,双目沉黯,辨不出喜怒。
觉出两分不对,转过头道,“你做什么呢”
他身后,那几个被绑在树上,敲晕了的汉子旁边,一个身穿藏蓝色衣裳的瘦小男子正在转悠着,听得这一声问,笑呵呵抬起头来道,“殿下,奴才检查一下他们绑的可结实,看过之后可以确定,他们绝对挣脱不开。殿下可以放心了。”他一边回着话,一边小跑着过来。
白净无须的脸上笑容热切,却又不显谄媚,龙尼莫久本来心头乍起的一丝疑虑登时消散无踪,笑叹一声道,“你倒是乖觉,难怪你师父都觉得你能接他的班了。好好表现,回去后,孤自会有赏。”
听到这一句,那内官笑得更欢了,挺直背脊,很是响亮地应了一声“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样,只那嗓音却尖细得紧,很是不搭调,便显得有两分滑稽,倒是取悦了龙尼莫久,指着他笑了一回,这才道,“走吧该启程了。”
“是殿下先歇着奴才这就去收拾妥当。”他笑呵呵一溜烟儿跑走,等到跑远了,才回过头来,见龙尼莫久根本没有瞧自己这边,这才一转眸,望向被绑着的那一群人,目光闪了两闪。
一路纵马疾驰,沈钺他们除非必要的休息,根本不敢停,不能停,只要想到叶仕安还在龙尼莫久手中,他们恨不得立时插翅便飞过去,只是人也好,马也好,都要必要的休息,否则,欲速则不达。
眼看着离南越与大名边境已经越来越近,沈钺每日里无论是在马背上,还是休息时沉默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起来。
当年沈七星得到这对白玉珏,对这所谓的前朝宝藏还是有些了解的,据说,这宝藏是前朝数代积累的财富,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便秘密修建了一个宝库,将之全都藏了起来。
只是这宝藏更多的只是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说,真正知道它所在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那对白玉珏合在一起,当中隐现的纹路便是指明了宝藏所在,可不止于此,那白玉珏既是地图,也是开启宝藏的钥匙。
当初是由帮着前朝皇室修建宝库的一家人秘密保管守护的,后来也不知为何流露了出来。
据说,当时修建这宝库,还有一个南越能人相助,此人据说如同神人,能让鸟兽虫鱼听他号令。传得神乎其神,究竟是何人,沈七星当初也猜测过,所谓的让鸟兽虫鱼听其号令不过是神化罢了,这人多半是个蛊师。
只怕,还是个很厉害的蛊师。而南越最厉害的蛊师都是传承自大祭司一脉,也有可能就是娑罗教人。
而此次,鸣玉山娑罗教总坛一行,倒是让沈钺证实了他师父的这一猜测。
娑罗教并不懂什么机关和奇门遁甲之术,那他们的圣坛又是出自何人手笔
这些巧合加起来,便可以拼凑出真相。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蓝若华会参与此事的原因之一。
前头又是一个岔路口,沈钺勒停马儿,沈忠已经跳了下来,与其他两个人很快在岔路口附近逡巡,而后指着左边的方向道,“那边。”
沈钺点头,拨转马头,朝着左边那条山道又疾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