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冲于尊做了个鬼脸,忽道:“呀!差点忘记了,哥哥你已经七天七夜没吃饭了,定是饥饿十分罢”,又甜丝丝道:“哥哥,快随我来,闵公主带来些宫中的吃食,我还未舍得吃完呢”
于尊心底一暖,自忖道:“自我进入狱界后,除了琪儿对我如此一般外,能如此真心待我的人,也唯有仲夏妹妹了罢”
仲夏蹦蹦跳跳的拉着于尊下了楼,而此时风弦却皱着眉毛,面对着一位颜色妖娆的女子,见于尊下了楼,表情也登时多云转晴了,“于兄弟,除了你,却也未有第二个人让风弦如此绷紧心弦了”
坐在风弦对面的女子,闻风弦如此言,脸色也愈发阴郁了,她冷哼了一声,嗔怒道:“那你后半生就随他一起过吧”
于尊定睛一看,确是当初在那巷弄里所救的女子,女子的胸口依旧裹着一层纱布,只是脸色却已从当初的煞白,而渐变的红润些了。
风弦面色纠结,显然这位游历天下数十载的道人,面对女人时犯了难,于尊轻瞥了一眼风弦,却立时明白了风弦和女子的关系,“你既不收留我的风大哥,作为兄弟我又怎会弃他于不顾?若是风大哥有意,于尊便是与我风大哥,行走一生也未尝不可”
女子怒瞪了一眼于尊,却又愤懑的瞪了一眼风弦,端起风弦身前的那壶酒,猛灌了起来,风弦立时从她手中夺过酒壶,怒声埋怨道:“你不要命啦,你这伤口能喝得了烈酒吗?”
女子见风弦脸上的焦急,心底登时一暖,眼圈却不觉红了,“你不是想与他过吗?既想与他过,那你还顾忌我作何?我便是死了也与你无关”
风弦神色纠结,略带一丝苦涩道:“我风弦行走江湖潦倒半生,不怕不长眼的刀,也不怕不要命的剑,却唯独害怕与你这般的小娘子谈情说爱,今日便把话说开了罢,你到底是从不从我?若是不从,那就请离开吧”
女子眼圈红红的,一巴掌甩在风弦的脸上,嗔怒道:“那你跟你的兄弟一起过吧,你这头不懂情长的秃驴”
风弦怔在那方,眼看着女子从自己的身边掠过,融入到喧嚣的街头,此刻于尊却急道:“风大哥,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将她追回来?”
风弦脸上带着一丝悲郁,叹息道:“她既已说我是一头不懂情长的秃驴,我风弦还有何颜面去寻她回来?”
仲夏叹了口气,却率先追了出去,临出门时,不忘回头责怪风弦,道:“风大哥,她说得一点都没错,你确是一头不懂情长的秃驴”
风弦见从自己身边急追出去的于尊和仲夏,身体却僵硬的伫在了那方,嘴里低喃道:“何谓情长?”
余欢欢红红的眼圈里,略带些泪珠,她一边跑一边抽泣道:“臭秃驴,活该你孤寡一生”
“臭秃驴,以后我余欢欢再也不想见到你”
喧嚣的街市,余欢欢犹如一颗砂砾,坠入了万沱江水,于尊和仲夏一脸焦急的望向熙熙攘攘如潮水般的人流,眼前却哪还有余欢欢的身影。
余欢欢一身青罗,混迹在人群中,却非扎眼之色,她埋头奔跑着,却也不觉冲撞入一个人的怀中,踉跄跌倒在地,再抬头看时,心底确是一愕。
“没想到那日未将你杀掉,今日你却又落入了我的掌中”那人阴笑道,枯槁的手掌上,却生了五条利爪,这利爪相较于常人的手掌,确是恐怖十分,利爪通体呈黑红之色,干瘪的皮肤上,缚着几条嶙峋的血管,倒似是一条条枯槁的树脉般硬生生的盘结在上面。
而利爪的爪尖则似一柄淬毒的匕首,闪烁着幽紫的冷光,余欢欢心底一滞,欲拔出腰间长剑,然而那人却先行将爪尖抵至她的前胸,那人幽幽道:“之前我问你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再问你一遍”
“你究竟是不是苍尯峰掌教之女?”
余欢欢冷笑了一声,道:“我若说是,你会放过我吗?”
那人阴笑道:“你若是,我自然会放过你,但是可惜你不是,对吗?”
余欢欢嗤笑道:“你这种人就是心底有鬼,你怕苍尯峰的报复,因此才心虚至此,但即便我是苍尯峰掌教之女,像你这种人,我亦不会姑息放过”
“说得好,这次你给的理由,倒是足够了,而我也不会再念及姑苏舍的面子了,你去死罢”那人挥起利爪,冲着余欢欢的前胸刺去,然而就当那五根利爪即将没入余欢欢的前胸时,一柄弯刀犹如一片闪电般,蹙急的划过男子的胸口,一股腥臊的血柱,亦从男子的前胸,溅射了出来。
惊魂未定的余欢欢,用手拭去溅在脸上的血迹,眼前却是一位阳光非常的少年,少年手里握着一柄烁着红芒的弯刀,他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如同一轮月牙,白皙的皮肤上,则雕琢着比女子都要更加精致的五官,少年淡淡的笑着,道:“小姐姐,世道艰险,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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