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立于峰顶的亭台,建的倒也是素雅之至,琥珀的晶莹与金石的坚固以及碧玺的高贵,却非凡俗之脊所能媲美的。
瓦砾烁着淡淡的壁色,高垒的墙垣坚固如铜,宽大的窗户覆着一层薄薄的琥珀,分外透亮的未来与过去宛如初见。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一声悲乎哀哉的叹调,从那高耸的亭台中幽幽荡出,一位身披白衣的青年人,手执一柄纸扇,踱着忧愁的步伐,推开门廊,幽幽步出。
这青年人长得极是俊逸,那俊逸中阴柔偏多,阳刚略疏,倒似是一位貌美的闺中妇人,青年哀怨地瞥了一眼于尊,于尊嗤笑道:“你这大家闺秀,不守在深阁中,怎生愿意露头了”
仲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这娘娘腔倒也是罕见,只是哥哥你一点面子不给人家,也未免太不将人家看在眼里”
于尊哈哈一声朗笑,道:“这面子嘛,给是要给的,但他脸上的脂粉太多,即便是给了他面子,恐将难敷”
“于公子这话,雨然倒是爱听,雨然眼拙
,敢问楼上的那位妹妹,姓甚名谁?”柳雨然眼中含笑,道。
仲夏望着站在一旁忍俊不禁的仙弦,道:“仙弦姐姐别光顾着笑啊,要我说啊,你应为他奏一曲《空离别》,你瞧人家那一脸的哀怨,便是身为女儿身的仲夏见了,也想可怜一番呐”
而站在阁楼上的青年,竖着梅花指,点了点于尊四人,道:“我说呐,你等偏是艳羡了我的美貌罢了,我晏新才懒得与你们这等俗人计较呢!”
于尊手指碰了碰挂在腰上的源天刃,依旧一脸笑意,道:“我等确是俗人,你可否为我等让出你身居的这所大宅,到时候你若求于尊放你一条生路,于尊也定然同意,如何?”
“切,你未免太过自重了罢!我一未伤及生灵,二未做些法外之事,你却要来收我性命,怕是上苍也不会护佑你这等凶人”青年人哀怨,叹道。
于尊哈哈一声朗笑,道:“你这阴阳不定的角色,确是坏了人间大道,我于尊杀你便是替天行道,混淆阴阳之道的人,皆该死!”,他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血脉偾张的双臂,亦爬满了虬龙般的青筋。
“嘁,你这蛮人,便是与我交手也是胜之不武!”那青年揉了揉指尖,埋怨道。
于尊哈哈大笑一声,道:“怎生来个胜之不武?我起初便未想求胜,只心存为民锄奸之道,胜又何妨,败又如何?我于尊只图个心安”
“既如此,便勿要怪我心狠手辣了”青年露出一丝冷笑,那脂粉涂抹的脸上,夹杂着几分奸佞之色,脸上残存的几分正色倒像是伪饰罢了,或者是起初那几分正色,便是虚无缥缈的,他又怎可得之?
风愈吼,雨愈烈,人马嘶,霸江山!
“晏新受死!”这时于尊还未等,却先有人动手了,确是一位身披青衣的道人。
那道人身形削瘦,瘦肌薄面,却无一分宽厚之意,乃是上天的一位把头,磨尖了锋芒,力斩妖邪。
道人技艺确是高强,他足迹杳无,那双铁靴,确是踏遍了江山,觅得妖邪,便以乙歼之。
他身形忽闪,再显时,却已在那浑腔杂调的贼人身边,他忽的伸出右手,确是冷冽干脆至极,提起那贼人的脖颈,向那亭台甩去。
轰!
一声巨响,那亭台倒也是脆弱,竟被那贼人撞得稀里哗啦,那废墟倒也为那贼人立了一处坟茔。
于尊悠悠叹道:“真是损了一处风水宝地,这道长倒也是位性情冷漠之人”
怎料到,那贼人贼心不死,竟又硬生生地推开那堆粪土,爬将起来。
道人冷哼道:“我殷天绝确是未看走眼,你果然已魔心深中,受死罢!”
道人举起手指,引天雷以动起罚。
轰!
一道霹雳从天而降,那霹雳确是扎实的很,粗壮的雷干,犹如一条金龙,吼着!舞着!战着!
锵!
那霹雳降在那贼人的头顶,这次倒也不嗦,贼人化为一缕黑烟,欲逃脱,却怎奈得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又是一道天雷。
轰!
那黑烟登时无所遁形,最终化为了一团白气,融入到天地之间,也算是回归正道。
这道人来得快,去的也快!转瞬间,便已杳然不见,确是一位了不得的道家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