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毛茸茸的……大东西。
准确来说是身子大头挺小。这两只猫太肥了,它们各自抱着一张人脸,还不忘回头来,或喵喵叫,或咩咩叫,乍一看去还以为帘幕里是什么人身猫脸的怪胎,其中一个还陷在一身大了一圈的衣服里,显得分外可笑。
但即便如此,她立刻认出这两个人的真实的身份——只因那个杵在一旁的黑衣人,衣服太过眼熟——都好几个月过去了,宋飞鹞,你都不换衣服的吗?!
——不对,你俩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冒充皇上!
酉常情在震惊之余冒出了一连串问号,她当然来不及得到答案,因为两只猫咪再也无法忍受继续被人捂在脸上,扭动挣扎着想要逃开这尴尬的境地,而那两个呆子显然对猫这种灵活的小动物没有丝毫办法,他们就要穿帮了!
她凭着本能,瞬间决定了对策,无论对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都好,毕竟……猫永远是正确的!
所以她立刻拉下帘幕,拦住尹惜别和于镜娘。
“我见着了,”她用帕子点了点唇角,猥琐地笑笑,“皇上安好,可爱着呢。”
“你确定?”尹惜别狐疑地想要再往里看,被酉常情拉住,“尹大哥,里面就两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你……”
她欲言又止,帘子里传来声声猫叫,果然是引人遐想。
毕竟,冬季一过,春天就快来啦,又到了万物[哔——]的季节,猫儿都闹春了……
他们便明白了几分。
“还愣着作甚?”酉常情笑嘻嘻地把在场的几位说了个大红脸,“你们是想……再多‘看看’明白么?”
当然,这种事……没人想多看的。
尤其是白新武,他现在自诩是一个快要成家的好男人了,对于两个男的……的事情,分外忌讳。所以当于镜娘仍满脸狐疑地想要往前拉起帘幕看时,他立刻训斥了她:“哎呀你看你这个小姑娘,那种事有什么好看的嘛,多看一眼张针眼我跟你说……”想想不对,这里是皇宫,满屋的太监不满地瞪着他,他便又改口:“呔!皇上身染重疾不愿见人自有其道理,你可不能做惊动圣驾的事情啊……”
而那周峥在北越京城居住了多年,已对皇权有本能的畏惧,也拉住了于镜娘,低声劝道:“算了,于姑娘,在北方,惊动圣驾会杀头的,南方虽然不比北方,但此举有失礼数,万一闹出什么让盟主知道……算了,还是从长计议吧……”
他这一席话也落到了尹惜别的耳朵里。一想到这皇权毕竟还在,民间对宁家也有诸多拥趸,即便有人满腹狐疑,为免出什么差错不好交差,也只得悻悻地退了出去。
“呼……好险。”柳怀音捏了一把汗。猫早就逃了,现在睡在他身旁。他的头发乱了,脸也花了,衣服被勾出好些丝丝,模样着实狼狈。一抬眼,只见宋飞鹞仅仅理弄了一下头发,脸上几乎未留任何痕迹,他不禁道:“戴面具就是好,猫抓不着!”
宋飞鹞淡定道:“我可只戴了一半,另一半脸被抓了。”
“可我没看出来啊!”
“嗯,因为已经长好了。”
“真的假的?!”
然后他们不再扯皮,摒退太监后开始分析当下的情形。
“他们是奔皇上来的,”宋飞鹞道,“皇上病死的消息,恐怕走漏了风声。两帮一会派人来查探究竟了。”
“常情阿姨一定看出来了,现在怎么办,”柳怀音想了想,“我有一计!”
“你有什么计?”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就坐庄请客吃个饭,每人多塞点银子,让他们回头跟两帮帮主说皇上没事……至于枢盟主就更简单了,大家都是朋友,就算让他知道了也没所谓……”
“你小子模样看去很天真,但没想到挺精明呢哈,”宋飞鹞rua了把他的脑袋,“居然能想到用贿赂的方式……你还真觉得自己挺精明的是吧?”
柳怀音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不是在夸我吗?”
“我夸你啊,我夸你终于有了点长进,”她用力按下他脑袋,“贿赂这种事,是要看人的。有的人,有钱能摆平;有的人,则不能。你觉得里那几个人中,有几个是钱摆不平的?”
“于镜娘。”柳怀音不假思索道。
“还有呢?”
“有个不认识的,尹什么……”
“还有呢?”
“周先生?”柳怀音有点不确定,“但周先生看上去挺好糊弄的……”
“还有呢?”
“沈姐姐……但她不算!然后就没了吧……”
她幽幽提醒他:“……还有你觉得‘更简单’的枢墨白。”
“他人又没在!”
“他人没在,可他手眼通天,探子遍布……”宋飞鹞继续引导,“你猜,他们几个今日为什么会咄咄相逼一定要见皇上真容?”
“皇上的死讯传出去了?”柳怀音觉得又不对,“可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戳穿?”
“因为他们不太确定,”宋飞鹞道,“甚至他们互相之间,也不怎么确定彼此的意图。这说明,这消息是不久前才泄露的。”
“这……”
“你还记得,我们是为什么来皇宫的么?”
“为了找吴全!”
“谁告诉我们的?”
“枢盟主!”柳怀音顿住了,“呃……”
“那你猜,他是怎么知道吴全在皇宫的?”
“他有探子在皇宫,探子告诉他的……”
“那么那个探子为什么还不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