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陈站在原地,望着她,忽然间心中似有一根软刺,不太疼,却隐隐地藏匿在那儿,叫他有点难受。
抬手轻轻掸去她肩头上不知是在哪里蹭上的灰尘,林陈笑了笑,对许阿琪说:“好啊!不累就好!跑了那么久,你还能站在这儿,跟我侃侃而谈,证明你还有力气,如果找只老虎追你,恐怕你不止能跑八百米,也许就是跑上个马拉松,你也能完美拿下。”
许阿琪眉眼微动,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听着林陈说话,不住地摇着脑袋。
“哎,林陈,说正经的,你说,那老太太好像对我们很敌意啊!要不然,她干嘛要盯着我们看呢!她的眼神好可怕啊!”
“是啊!还有,她刚才看见我们,跑什么啊!”
林陈俯身系好鞋带,站了起来。
“心虚?”许阿琪说。
“不像!”林陈说。
“怕我们?”
“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不会吃了她!”林陈顿了顿,又说:“她不会是偷小孩儿的吧!怕我们把她抓住,才跑的!因为前两次你和我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抱着个孩子。”
“这次倒是没看见那个孩子,不会是被她卖了吧!还有,她消失在楼边又做何解释呢?”
站得久,有点累,林陈也学着许阿琪的样子,抱着胳膊,将身子靠在了墙壁上,想了一下,继续说:“我觉得这老太太不会那么简单!”
“嗯,还有一种可能,她故意跑,目的是为了让我们追她!引导我们来这里!”
许阿琪的这个猜测让林陈一怔,他呆呆地看着许阿琪,等待着她进一步的解释。
许阿琪停了一下,似乎发现了什么,指着坐在街头长椅上的一个女人,对林陈说:“看!那女人的衣服多漂亮啊!深棕色绫罗绸缎裁制而成,又宽又大又随意!多有个性啊!就是她的裤子不好看,也太肥了!要是我,我就配上个紧身裤!这样搭配才漂亮!”
“难看死了!好看个什么啊!”
“真没审美!”
林陈像是在努力地掩盖着心中的某种情绪,露出一个难看的笑,“你难道不觉得那衣服更像是个寿衣嘛!”
林陈不说,许阿琪没注意,林陈这么一说,许阿琪就觉头皮直发麻,她又看了看那人,嘴角颤了颤,没再说话,抓住林陈的那只手,抓得更紧了。
“她干嘛老是看着咱们啊!”许阿琪说着,随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她发出急促而惊恐的叫声。
“林陈!”
林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怎么了?”
“看!”
“看什么?”
“看所有这些人!”
许阿琪面色刹白,紧张地拽着林陈的手臂,身体情不自禁地向林陈的身后躲。
“咋啦?没什么呀!”
顺着许阿琪的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所及,一切看似正常,前方是一条林荫道,街道并不太宽敞,路两边,是一排排的房屋店铺,鳞次栉比,古朴的宅院和现代化的公寓楼错落其间。三一群,两一伙儿的人群,或行走,或驻足。
“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林陈一脸懵懂。
“哎呀!你真迟钝啊!你没发现他们,无论男女老幼,都是那么奇怪嘛!”
“奇怪?”
许阿琪用的这个词叫林陈很诧异,他屏息再次观望,不禁暗自吸了口冷气!
她说的没错!
夕阳下,傍晚的云霞变成了一抹暗红。
一整条的街映在了这抹暗红色中,没有日常街市的繁华和暄闹,甚至没有人说话,也没有笑声,一切超出了寻常的安静,安静得让人脊背发凉。
大街上,穿什么的都有,有穿狐皮夹袄的,也有穿清凉夏装的!
“呵,现在的人,真是乱穿衣!都不知道穿什么好看了!居然穿什么的都有!季节反差会有这么大!”林陈说。
“不只是季节反差!”许阿琪拍了拍林陈的后背,“你再看!”
随着继续观察,林陈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许阿琪说得没错,这些人穿戴不仅仅是乱穿衣这么简单!
他发现,人群中有戴着老式的毡帽儿,穿着布衣马褂的男人,还有烫着精致小卷的旗袍女子,这一类的过时装扮,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去穿了!就是有,也一般会出现在服装展上!穿成这样走在马路上,说得好听叫不合潮流,说得不好听,人家会以为是神经有问题呢!反正,林陈觉得一般人不这么穿,而在这里,却见怪不怪!还有不少穿的是..是..素衣白裳!有老人手戳拐杖,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用手拿着点心慢慢品的,也有捧着酒盅默默自饮的,路边小楼的阳台上,路边的花坛,摆的全是…
林陈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全是菊花,白色的和黄色的菊花…
偶有几株,也是白色的百合…
这里的树,是一水儿的松和柏…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不远处,有人在浇着路边的菊花,拿的却是酒瓶…
就在林陈看他的时候,那人似乎意识到了有人在观望,便停了下来,转过头来,注视着林陈…再看,所有的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停了下来,将头转向了他们这边,默然地看着他们俩。
林陈的头皮是一阵紧似一阵地发麻。
“他们干嘛都看我们俩?他们的目光怎么都那么的怪异!林陈,我怕!”
许阿琪的傻大胆儿,此时已经荡然无存,她依偎在林陈的身